《無聲夜》: 吳宇森老馬有火，未有突破但也未有因為踏入暮年而啞火

撰文： Kantorates | 發布日期： 2024年01月06日

無聲夜 Silent Night

評分: 6/10
年份: 2023
片種: 動作
導演: 吳宇森
主演: Joel Kinnaman、Kid Cudi、Harold Torres

香港殿堂級大導演吳宇森久休復出，繼2017年的《追捕》後再拍動作片，也是繼2003年的《致命報酬》後，二十年來首次拍攝西片。不過跟以往的千軍萬馬大製作不同，新作《無聲夜》顯然就是中小型製作，但吳導老馬有火，並未因為踏入暮年而啞火。

正如片名所示，這是一部沉默的電影。全片沒有一句正式的對白，頂多只有環境聲音提供的一些人聲說話，例如電台廣播等，主打是吳宇森為人熟悉的槍戰動作為主。如果這是一部新導演的作品，作為觀眾是完全收貨的，尤其片中不少飛車動作戲都拍得硬橋硬碼，勝過近年荷里活很多賣弄特效的同類製作，但以吳宇森的資歷來說，這僅能算是勉強合格之作，只向觀眾證明，他並無完全脫節過時，仍有能力駕馭動作拍攝。然而整體來說，影片並未帶來突破，也未足以扭轉吳導面臨的創作低潮。

影片故事較簡單，說穿了就是典型復仇片格局，就如《殺神John Wick》、《叛諜裁判》，以至里安尼遜的一系列救參報仇戲，都是同屬動作子類型的復仇片類型。《無聲夜》的劇情，並未在這個類型中帶來太多新意，唯一不同的只是，男主角並非天生好身手或隱世特工等，而是由起初的一個普通父親，經過嚴格訓練後逐漸成為高手，但整個復仇過程還是非常痛苦，每一場生死肉搏都不容易。這種講述主角歷經鍛煉才出手報仇的戲軌，有點讓人想起六、七十年代邵氏張轍的功夫武俠片，吳宇森作為張轍的徒弟，過往作品向來都有受到恩師影響，看來今次也不例外。

影片劇情無甚亮點，最大賣點應是默片式的敘事處理。其實這種以一個gimmick為賣點的動作戲，近年也有不少，例如以一鏡到底作為推銷的《Carter》、全主觀鏡頭的《Hardcore Henry》等，都不以劇情為重，但全片節奏極快，幾乎由頭打到尾。吳宇森的《無聲夜》則有點不同，動作場面主要分佈在前後兩部分，中間文戲和訓練為主，在完全沒有對白的情況下，較難抓緊觀眾的注意力。無聲電影被取代接近百年，觀眾早已習慣有對白的敘事方式，完全捨棄對話是大膽的嘗試。雖然吳宇森已是熟手技匠，鏡頭設計豐富多變，但文戲除開段醫院一場的接鏡較靈活，之後的悼念兒子和訓練戲，還是不免來得有點單調乏味。說到訓練，想當年《洛奇》系列的好些主角訓練過程，其實都沒有對白，但憑著精準的剪接和激情的配樂，還是頗為令人看得振奮。另外，韓片《原罪犯》初段主角被困大樓單位後的訓練蒙太奇影像凌厲，感染力強，也是成功範例。

在吳宇森的作品來說，《無聲夜》是比上不足，比下有餘的作品。和他以往的荷里活鉅製相比，這部不論製作成本、規模或卡士都遠遠不及，但好在自由度大，容許他有較多發揮和嘗試。現在得出來的結果也證明，吳宇森是寶刀未老，而且火氣還是挺大。有說當年《英雄本色》是他事業不得志抑壓多年宣泄之作，或許今次也是一樣，把他過去幾年的低潮期，有口難言的悶氣狠狠地吐出。影片早前已在美國和台灣公映，但奇在香港一直沒有消息，未知稍後有否安排?

文: Kantorat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