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好人被逼成私刑者-《虎膽追兇》

撰文： bio-man | 發布日期： 2018年06月05日

Death Wish

評分: 8/10
年份: 2018
片種: 動作
導演: Eli Roth 艾利羅斯
主演: Bruce Willis 布斯韋利士、Vincent D'Onofrio、Elisabeth Shue

(編注:本片香港譯名《虎膽追兇》 ，但由於內文多談及1974年舊版同名電影，而當年較為人熟知片名為《猛龍怪客》，為免混淆不作修改，不論新舊版均保留《猛龍怪客》)

如果能夠擁有合法自衛性武器在身上作為防範犯罪者的施暴，同時也建立在執法者總是無法在罪案發生當下立即趕到的前提…不論槍械或是刀具，你會選擇默默等待執法者的到來，還是自己當下就採取任何必要的手段保護自己？

筆者我真的沒想過一部1974年重拍的老片，會在2018年的現在這麼詭異的時機點再度推出。筆者在台灣院線上映前夕接受片商邀請參與試片，觀賞完的當下其實頗為震撼本片的主題並不會因為時代不同而顯得老套甚至過時。或著再明白點的說吧，筆者參加本片試片前後這幾天，台灣陸續爆發一些重大社會事件，而這也對應到本片在美國上映期間前後發生的一些重大槍擊案件，從而導致了本片在北美地區的票房甚至口碑受到不小的影響，連帶導致導演遭受莫名輿論壓力（儘管他個人對媒體的疑問之回覆是…『F~ you』）…但筆者看完整部作品，筆者真心對於本片遭受到的責難頗為不值，更甚至，筆者認為2018年在設定上更貼近當代感的這個版本，表現上絕對有與1974年版本接近平起平坐的水準。

對比於1974年版本故事發生在紐約的犯罪潮時期，新版將故事轉移到同樣是影視作品印象中充斥犯罪事件的芝加哥。而主角保羅的身分也從退伍軍人背景的建築師改寫成前拳手背景的急診室手術醫生，並強化了主角本身作為守法公民的良民（順民）態度。但比起舊版主角因為初次訴諸武力趕走混混而決定成為私刑者的劇情安排，新版則是透過主角感受到自己能力不足，才決定取得槍枝作為制裁罪犯的手段。有趣的是，片頭主角還是一個只要有能力，不管病患是好是壞都會努力搶救的醫生。而該段片頭劇情裡，主角甚至被身為執法者的警察質問搶救殺警兇手的必要性。

2018年版本的《猛龍怪客》在劇情架構與1974年版本的原著小說差異性不大的前提下，除卻故事背景更為現代化，對於犯罪者的犯罪手法描述的真實感（科技可以很方便，也可以害死自己成為壞人的目標），以及主角挑選罪犯制裁的途徑，都有比起舊版隨機制裁罪犯的故事推演更為合情合理的表現。儘管筆者對於劇情安排主角取得第一把槍械的方式頗為不滿，（這麼簡單就取得黑槍，美國的槍是真的就像拋棄式刮鬍刀一樣滿地都是嗎？）但考慮到多數美國電影觀眾群習以為常的刻板印象，忽略掉這一段劇情瑕疵，筆者仍是對於本片描述的美國當代一些現象留下印象。無論是YouTuber推銷槍械販賣（還不忘暗示客人一些擦邊球的買槍『捷徑』）；或是街上擦車賺小費的街友（對應球場一位憤怒父親的仇富態度），乃至於警政執法資源不足導致辦案不力，甚至是警方只能消極等待線索的出現…都讓筆者聯想到2007年推出的同樣是出自於Brian Garfield同名小說改編電影《非法制裁Death Sentence》。值得一提的是，舊版《猛龍怪客續集（1982）》其實有部分劇情就是根據小說版本的《Death Sentence》改編，而原著小說的《Death Sentence（1975）》其實就是小說版《猛龍怪客（1972）》的續作。

而前面提及2018年版本有根據時代感的需求做出一些變動改編，除卻YouTuber推銷槍械販賣的網路世代現象，甚至還出現主角透過YouTube學習保養槍枝以及槍枝的基本操作方式，本片也不避諱告訴觀眾主角是個用槍新手（錯誤持槍姿勢造成虎口受傷），在這些地方的表現上面都讓本片維持一定程度的真實感。而老布的演出上，也讓筆者久違的感受到他的角色魅力（儘管筆者我也曾經質疑他怎麼演好經典翻拍），從好好先生演變成憤怒的私刑者，乃至於從大眾媒體與網路世代的認同因而瀰漫開來的『私刑正義之正當性』這股氛圍下所導致主角態度上的改變，均讓筆者確切感受到老布所表現出來的角色層次感。

但筆者覺得本片仍存在的缺點就在於，對比於舊版將私刑是為制止犯罪行為的劇情主軸，以及讓觀眾對於義警行為的支持；新版最後仍是將私刑的正當性這一主軸，回歸到主角一切作為只是單純為了保護家人的劇情安排，因而在主題的探討後勁上面不比舊版強烈，且在最終警民雙方的最後對話上，對比於舊版警方對於主角的矛盾態度，新版的警方更多成分是默許甚至認同了主角的作為。這也使得本片只能停留在一個時代氛圍下之爭議產物，而未必有超越舊版在議題甚至片種開拓的成就。

其次則在於故事過度聚焦在主角身上，導致串場的警方兩位承辦案件的警探，更多成分只是讓故事推演擁有一些輕鬆位，也致使兩位警探辦案當下對於線索的查獲不僅止於等待事情發生，更多成分是劇本安排上過於巧合的啟發，均讓本片少了很多可以發揮的要素。

但即便片中有一些過於便宜行事的瑕疵，仍然無損於2018年版本在敘事流暢以及改編合理性之表現的亮眼。我是說，光是片中幾段不多卻讓人印象深刻的暴力橋段，雖然筆者我覺得可惜Eli Roth沒有拍攝製作長片版本的《Thanksgiving》，但他要是不繼續拍攝這類私刑暴力題材作品，真的也是一件可惜的事。

話說這似乎是他院線長片作品第一部突破6分的作品，某些層面來看，筆者我覺得如果他可以繼續維持如本片一般穩定的表現，他在電影創作的地位上，應該是有望與他所製作執導的影集《鐵杉樹叢Hemlock Grove（2015）》一樣取得不錯的評價…未知接下來九月上檔的分級為PG-13的Eli Roth新片《滴答屋 The House with a Clock in Its Walls》，Eli Roth會有怎樣的突破與驚喜。

猛人 - 布斯韋利士、艾利羅斯

文: bio-m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