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手 - 太極的新創觀點，細膩序文將老人心頭上的事梳理的不慍不火

撰文： 郭家競 | 發布日期： 2019年07月25日

推手 Pushing Hands

評分: 9/10
年份: 1991
片種: 劇情
導演: 李安
主演: 郎雄、王萊、王伯昭

『太極的新創觀點，細膩序文將老人心頭上的事梳理的不慍不火』

李安的父親三部曲，此篇富含了作者強勁的底蘊與社會觀察，動之以情敘之以理。更可見劇本在四幕劇的剪裁之下，行雲流水。一個中國老父與美國兒媳談起，從這異文化的衝突、誤會、調解之中，細膩指出老人的孤單情節;在30分多時老人與陳太太因為太極打翻包子為轉折，於此老人付出行動，對一見昔情產生追求，發展部則主中家庭結構的失調(瑪莎的胃出血、老父的失蹤引爆中間人的崩潰）從中側寫主角在行動部之不易（陳太太搬家）後在由一次的爬山健行看見子女的真心起念，決定自謀生路。不難發現，所有的衝突與分幕點，並非大鳴大放的至要脈絡，以見李安氣質下的細膩與他成長背景（多國流連）帶給她的獨立看法。

李安之得到多次奧斯卡，我認為稱在洞察力乃必然。其次，我們亦能見到李安勇於嘗試的企圖。洞察力與創思的結合，在開場無對話的攻防交代的鉅細彌遺，不斷舉例：從生活方式(太極、靜坐與美國作家寫作時的焦躁、飲食文化（主食白飯與生菜沙拉)、日常紋理(老人几淨的房與一團亂的書桌)等等排列組何再以兩扇窗戶(房屋的全景看見文化差異)而在一開頭的設計，連鏡頭運動也細微佈置(老人緩、作家快）以電視節目符號(從武俠到中國人吃飯後吵雜的京粵劇）透析出老人內心孤獨病，起手出彩。後續的文體，在炒菜聲、洗碗聲中勾出各自情緒，是靈性的表型。其中，最有印象乃是兒子傑米與一家人同桌吃飯，父親說著教育理念太太說著拜訪客人，兩人共轟炸做兒子的曉生帶出兒子穿針引線，最後由座位學看見關係(父行儒家孝道、個體論的太太）靜置的畫面配上傑米暴力卡通的聲響，看到導演的游刃有餘。其實，在許多相容的排斥性議題中，李安每個細節因為設計用心乍看下來仿若神來一筆，如小孩面對多文化時的混淆，從老人指導曉生民主時他們下的棋，代表佈局對照後文生病老人下棋時，主導成了曉生，落差出現了。更看傑米面對諺語的疑惑、接受雙教育時剪接給的技擊片段加上貝斯音樂都指向難以自理的生活。

我認為李安雖是台灣難得細緻見長的導演，但仍可以在此片中看到他後繼無力的狀況，從遇到陳太太起變得單純敘事顯得頭重腳輕且使觀眾越來越遠。但在『觀點』選材上給了不錯的教育，曉以大義雖走溫情主義卻能夠時時戒防不慎濫情，所以轉折都是異想不到(ex結尾的老人送警、爬山丟包記等）有嗅到創意的開發，最後更在曉生口中說出太極之意：躲避他人的包裝。能灼見李安觀察太極時非傳統感覺的新式導論。前期隱晦的孤單、後頭難掩的孤獨頭尾工整，同時見到國際水準的視野。

文: 郭家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