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的教育》: 怎麼看都覺得是九把刀的東西 柯震東更像是執行導演

撰文： Kantorates | 發布日期： 2023年11月14日

黑的教育 Bad Education

評分: 6/10
年份: 2023
片種: 劇情
導演: 柯震東
主演: 蔡凡熙、宋柏緯、朱軒洋、春風、戴立忍、張寗

《黑的教育》是台灣演員柯震東的首次執導作品，早前獲金馬獎和台北電影獎等多個電影獎項提名，備受好評。不過有看過電影的觀眾或許都會認同，整部電影不論故事、人物、以至拍攝風格，都比較像是原著作者九把刀的東西，柯震東作為導演，並未讓人留下多少深刻印象。

柯震東早年憑九把刀的《那些年，我們一起追的女孩》揚名，一度紅遍大中華地區，但後來在國內犯下大錯，被迫放棄當地市場。之後他頗為努力重拾工作，獲趙德胤起用拍攝《再見瓦城》，獲金馬獎最佳男主角提名。今次他首次執導，就獲兩大伯樂九把刀和趙德胤幫忙，前者提供故事兼任編劇和監製，後者也是擔當監製。在兩大猛人加持下，這部處女作確是先聲奪人，先不說表現，至少在業界獲得重視，獲熱烈追捧。

九把刀對柯震東可算愛護有加，不但擔任監製還提供劇本，因此整部電影都散發著濃烈的九把刀作品味道。對於首次執導的柯震東來說，能有盲公竹撐扶，在汲取製作經驗來說，可能不是壞事，但是要建立起自己的導演風格，看來則事倍功半。柯震東面臨的最大挑戰，不是怎麼把電影完整拍好，畢竟有多位重量級人物扶持，只是拍個小品，出事機會甚微。他真正的困難，是如何把九把刀的東西化為自己想要表達的意念，尤其是像九把刀這種個人風格非常濃烈和強勢的創作人，過往很多拍攝其原著的導演，無一不成為如「執行導演」的角色，很難作出超越或提升。

柯震東拍攝九把刀這個劇本，也出現了一樣的問題，就是只讓觀眾看到「九把刀」，而看不到「柯震東」。全片就是典型九把刀風格，拿著一個作者自以為很過癮或有意義的主題，然後透過一個很通俗和易於引發青少年共鳴的故事作包裝，但實際上卻沒有什麼思想深度可言。這跟香港編導彭浩翔其實有點類似，簡單來說就是靠賣弄小聰明來吸引觀眾眼球，但細看卻不是太經得起推敲的東西。

《黑的教育》全片不到八十分鐘，即便是後來的導演剪接版，也是多幾分鐘，故事的單薄可想而知。看完全片就發覺，這不過是短片的材料，卻非要拍成長片。主題也是非常簡單，就是告誡年輕人做事應顧及後果，否則可大可小。可能因為故事本身就是買一個gimmick或概念，所以細節也是堆砌為主，並無太多新意可言，當中也不乏值得質疑的地方，例如黑幫對三人說，沒有大哥保護就要付錢，而他提出的賠償，僅是二十多萬台幣，即大概六萬港幣左右，實在很難相信，身為中產以上家庭的男主角之一，寧可自殘也不求父親幫忙，就算父親沒錢，為了兒子去借，幾萬塊應該也不難借吧?再說，也很難相信主角三人會覺得，找理由向家人交代斷了手指，比起坦白是得罪黑幫遭欺負更容易。如果加一場戲說三人曾致電回家，但家人不信或不作理會，然後才令他們在絕望下被迫自殘，那還說得過去，現在的安排明顯較難入信。

不過無論如何，作為執導處女作，九十後的柯震東能夠圓滿地完成拍攝《黑的教育》的任務，總算是一種成就，只是電影怎麼看都較像是九把刀的作品。柯震東作為執行導演的功勞或許不應忽視，但也不用急於追捧，立即就要把他捧上天一樣。正如李安當年評價新加坡導演陳哲藝，起點太高對於一個新導演以後的發展，必然會變得更不容易。

文: Kantorat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