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代的演進下，生活才是永遠不變的主題-《黃昏清兵衛》

撰文： bio-man | 發布日期： 2018年08月11日

黃昏清兵衛
Twilight Samurai

評分: 10/10
年份: 2002
片種: 劇情
導演: 山田洋次
主演: 真田廣之、宮澤里惠、小林稔侍、丹波哲郎、岸惠子

當片尾字幕緩緩升起，筆者感受到的不只有幕府末代武士的沒落，其實換個角度來看，筆者我更感受到《西部往事（狂沙十萬里）》以及《殺無赦》兩部不同意義上講述西部獨行俠英雄時代已經過去的相同氛圍。

其實上映當年看完這部山田洋次導演的武士首部曲，筆者我就想講點甚麼了，奈何當年筆者的文筆與觀影閱歷甚至是人生體悟都還不夠豐富，看完了《黃昏清兵衛》的感想除了好看，真的也講不出甚麼東西。而筆者於2018.8.7接受台灣片商邀請參加數位修復版本重映的試片，撇開片頭仍保留拷貝膠捲保存不良的色散（明顯修復的不好），在故事進入片名之後的正片，畫面的修復仍保持著當年首輪戲院的色彩層次感，同時在衣服的紋理細節之表現也讓人滿意。

講完兩段比較個人感想的部分，筆者就談談個人對於本片的觀感了。

首先本片將主體敘事的觀點放在主角的么女身上，這一做法其實過去徐克在1995年的《刀》曾經使用過，但相較於徐克著眼於浪漫口吻與現實殘酷的強烈對比，山田洋次從頭到尾都是從庶民的角度作為故事的立足點。而透過么女的口吻所道出的，不僅止步於一個孩子看待養家的父親如何甘於平庸的生活，更多成分是編導對於舊時代真正的武士精神給予肯定卻又否定的態度。而片中不時出現與舊時代不符的近代事物（火繩槍可以說是傳統武器，但其實也不傳統，算是明治維新時代接受歐美武器的過渡期產物），在接受卻又抗拒的氛圍，等於也埋下了故事推演逐步引導到的改革派與保守派之政治鬥爭，以及處境相同卻各為其主的小人物終將在立場不同的前提裡決一生死。然而即使派系鬥爭的結果抵定，仍是無法抗衡時代洪流的來臨。武士這一職業，終歸還是必須消逝在歷史的潮流之中。

而談起主角擁有一身武藝卻甘於平淡度日，自然是筆者聯想起克林伊斯威特的《殺無赦》所講述的退休江洋大盜。但不同於片中不斷強調的殺人不易以及對於義憤殺人的正義所提出的質疑，《黃昏清兵衛》更多成分是對於武士制度的僵化制度形式提出了質疑與嘲諷，卻也不忘肯定主角是為最接近武士精神意義的人。另外在對於主角作為父執者的敘述，也點出了曾經受過教育的背景，讓他能夠接受女性接受教育的觀念；以及肯定教育價值的思維。對於愛情上的表現，則是無可免俗的表現了一個男人要沒有生活上的困難，才有資格談男女之情以及擁有愛情（因為沒錢，所以不敢追求真愛；因為只要任務成功就有錢，才擁有了可能沒再機會表達愛意的機緣），但這也正正的對應上主角所處的制度之中是何其僵化與不懂善用人才。然而對比於主角最終透過么女回憶的口述遭遇所提，同為幕府末年的主角之同事友人，都在明治維新之後升官發財，這是市儈嗎？但這又不是一種生存之道嗎？

相較於同期的美國電影《最後武士》的狗血芭樂煽情（同樣有真田廣之演出），《黃昏清兵衛》所闡述的變革之下的小人物經歷乃至於心境，說到底…何嘗不是一個放諸四海皆準的生存之道？

對了，片中的打鬥不多，兩場主要打鬥以及兩段真田廣之表現劍術底子的練習片段而已，但是做為一部武士電影反類型作品，為數不多但精采的劍術已經為這部電影做了最好的示範。也即是「重質不重量」的表現。

文: bio-m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