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White Tiger》:對印度社會各階層由上到下的鞭屍式嘲諷

撰文： Kantorates | 發布日期： 2021年02月09日

白老虎 White Tiger, The

評分: 7/10
年份: 2021
片種: 劇情
導演: Ramin Bahrani
主演: Adarsh Gourav、Rajkummar Rao、Priyanka Chopra

印度影壇除了盛產波李活(Bollywood)歌舞片，近年也興起一些反映現實的生活喜劇，例如早幾年橫掃亞洲的《作死不離三兄弟》，以及後來的《打死不離3父女》等，都以輕鬆幽默的手法諷刺當地光怪陸離的社會現象百態，深得影迷歡迎。最近於Netflix推出的印美合拍製作《The White Tiger》，則以黑色幽默的方式，揭露印度社會的種種陋習。

影片改編自同名小說，講述出身低微的巴林(Adarsh Gourav)是天生的機會主義者，把握機會自薦成為村內富戶的司機，跟所謂的上流階級逐漸扯上關係。巴林跟從美國回到印度的少主人夫婦表面上打成一片，讓他以為自己的地位獲得提升，但當少主人一家遇上危難時，巴林沒想到自己竟是首當其衝，險成代罪羔羊。從此他漸漸體會到，要往上爬就必須更徹底改變生活態度...

我沒有讀過原著小說，不清楚編導有沒有作出什麼重大改動或刪減，但單從影片的劇情來看，電影對於當代印度社會不公的鞭撻，已是非常狠勁和到肉。影片幾乎把印度社會上上下下，由政府最高領導層級，到掌握社會利益的富裕階層，再到一般平民，甚至是最低層的賤民，都加以批評一番。在編導(或者原著?)眼中，表面上切實奉行民主政制的當代印度社會，完全就是一個笑話，所謂的民主政制不但未能改善貧富懸殊的問題，而且更令到貧者愈貧，富者愈富，社會上的種種不公平現象，並未因所謂的民選社會而得到實質性的改變。

片中幾乎所有人物都不討好，例如作為社會最高層級的國家執政者，都是貪官污吏，只要用錢就能擺平，就算是獲得高票數當選，被視為人民英雄的民選議員，也充滿算計，並非善男信女。好像片中巴林的老闆一家的富裕階層更不用說，每天就是想著如何作威作福，擠壓平民和貧戶，這些人完全沒有想過利用自己獲得的特權改變社會，相反處處只是以獲得更多私利為前提思考和行動，毫無社會承擔或責任感可言。至於一般平民也非善類，每個人都是過著爾虞我詐的生活，例如巴林一心只要往上爬，那怕過程要埋沒良心，導致他人受到傷害。

影片對印度社會的血淋淋鞭撻，還不止於當地人，而是更進一步，藉著少主夫婦遇到車禍的段落，反映印度人本性的缺陷，並非單純透過外國文化的薰陶就能改變。例如少主出場時看似思想洋化，反對父兄苛待傭人，但是當他自己遇到困難，或者心情不佳時，卻經常拿下人出氣，所作所為其實跟刻薄的父兄沒有多少差別。而自小在美國成長，幾乎就是所謂的ABI美國土生印度人的少主妻子，也是口不對心。表面說的都是冠冕堂皇的大道理，但大難臨頭還是自私自利，即便後來所謂的出走，說到底不過就是讓自己好過一點，但實際上卻沒有勇氣作出任何改變現狀的決心。

另外，影片似是也要把中國拖下水，利用兇殘非法方法致富的巴林，貫穿全片多次說到，在他眼中未來就是印度人和中國人(片中說是棕色和黃種人)的天下，明顯就是嘲諷，中印崛起靠的就是如他施行的不正當手段。未知這是原著安排，還是電影版的添加?

值得一提，影片編導Ramin Bahrani是美國出生成長的印裔，背景似跟片中少主妻子接近，究竟在他四十多年的人生中，有多少時間親密接觸印度社會，以及他對印度的認識，是來自新聞媒體或身邊人的二手訊息，還是本人親身閱歷居多呢?如能獲知更多這方面的資訊，或許能對他在片中的取態有更全面的解讀。不過有一點不得不提，就算印度如何腐敗和不堪，當地政府批准這樣的電影實地拍攝，還是挺開明的(或者不敢得罪美方?)。試想同樣背景，如果這是發生在中國的故事，大家覺得片方有可能獲得中國政府批准於當地實地取景開拍嗎?

文: Kantorat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