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慾火焚琴》: 老夫少妻演成外遇悲劇的情色獵奇新浪潮遺珠

撰文： Kantorates | 發布日期： 2021年02月05日

慾火焚琴 House of the Lute

評分: 7/10
年份: 1980
片種: 劇情
導演: 劉成漢
主演: 任達華、關海山、洛碧琪、陳立品

七十年代末期，香港電影掀起新浪潮，各類型商業片百花齊放，當中有人一舉成名，例如徐克、許鞍華、譚家明等，也有人來去匆匆，留下幾部作品後轉往其他領域發展，劉成漢就是這樣的例子。他於美國學成歸港進入電視台，再跳入影圈，然而拍過幾部電影後卻改換事業跑道，專注教學和著書。雖然劉成漢在商業影圈的作品不多，但處女作《慾火焚琴》卻令人留下深刻印象，是香港電影新浪潮的重要遺產之一。

影片劇情老生常談，講述香港市郊富豪呂先生(關海山)下半身癱瘓，必須依賴僕人照顧。受僱而來的青年阿石(任達華)品格純良，起初努力工作，但漸漸被年輕火熱的呂妻(洛碧琪)吸引，而呂妻本身也不安本分，結果兩人很快就秘密私通。然而紙包不著火，兩人醜行被呂先生揭發，阿石一不做二不休，對呂先生動了殺機...

這樣的人物和情節設計，即年老體弱的丈夫引狼入室，招來年輕男子入家門，被陷入狼虎之年的少妻相中私通，中外都拍過不少，歐美電影不說，就是華語片，也可追溯到三、四十年代，好像中國電影經典之作《小城之春》，某程度上故事大綱也是如出一轍。只是《小城之春》是文藝片布局，加上當時國人在情感處理上還是比較含蓄，著重禮義廉恥，明明深愛也只能神交，到了最後還是發乎情止乎禮，沒有釀成感情悲劇。相比之下，《慾火焚琴》為八十年代華洋文化共存的香港，感情的表現便狂放自由得多，片中阿石和呂妻的交往火辣赤裸，幾乎是一擦出火花便埋身肉搏，並無任何拘束，及後為了達成激情慾望，更是不擇手段，留血收場。

劉成漢自小深受西方文化影響，劇情處理當然不能跟《小城之春》相提並論，而在敘事和電影語言上，他的手法也跟新浪潮以前港產片如邵氏電影單純的講故事不同，不單純滿足於基本敘事，而是更多地著重人與環境的結合，片中不少鏡頭處理和音效運用都見心思，頗讓人想起同期的懸疑驚慄片《瘋劫》，當然以藝術成就而論，後者是更勝一籌，尤其劉成漢在電影類型定位上似有點拿捏不定，起初有點懸疑，後來變成情慾，再後來老頭遇害後，又變成驚慄片，再到最後忽然又來一個充滿黑色幽默感的結局，這跟《瘋劫》以懸疑為主的統一基調，便顯得三心兩意得多。

不過說到底，這部電影看來成本不高，局限不少，即便以八十年代的標準來說，應該也只是超低成本，不論場景和美術等都是因陋就簡，演員卡士也弱，經驗豐富的主要角色只有關海山。當時任達華還是初出茅廬，剛從電視台出身，之前在幾部電影參演小角，直至這部才算首次擔正，演技盡是清澀，不過女主角洛碧琪更沒演技，連最基本的表情也亂七八糟，看來編導相中她演出，無非就是因為她願意三點畢露，但好在錯有錯著，她拙劣的演出，倒是讓本來也幼嫩的任達華，經映襯下頓時升級為演技派。

說到任達華，其實他在幾年後也曾演過劇情非常類似的《雪在燒》。這部由譚家明執導的台灣片，也是講老夫少妻和外遇郎的故事，結局也是大同小異，只是在較充裕的製作條件，以及當時驚為天人的女主角葉全真的傾力演出下，整部電影便比《慾火焚琴》唯美動人得多。另外還要補充一下，再過幾年後，張藝謀的得獎力作《菊豆》，說的基本上也是近乎一樣的故事，而整個製作則又再升級一次，獲得的關注和殊榮也更多。

文: Kantorat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