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堅如磐石》: 秉承近來國產片中 反派比正派好看和具血肉感的詭異特色

撰文： Kantorates | 發布日期： 2023年11月04日

堅如磐石 Under the Light

評分: 7/10
年份: 2023
片種: 警匪
導演: 張藝謀
主演: 張國立、于和偉、雷佳音、陳沖、周冬雨、陳道明、李乃文、孫藝洲

年過七旬的中國大導演張藝謀，近年新作不斷，好像比年輕時更多產，可算老而彌堅。繼今年初的《滿江紅》，不過半年左右又有新作《堅如磐石》上映。雖說後者籌拍多時，比起前者更早開鏡，並非同期製作，但也不能不佩服他的精力無窮。說到《堅如磐石》，儘管主旋律的標籤可能令部分觀眾卻步，但單純以戲而論，張藝謀還是保持功力，沒有失手。

關於主旋律的問題，嚴格來說，從《英雄》開始，張藝謀早已有所參與。只是近年國內意識形態監控轉趨嚴格，加上中西方的對立加劇，才令到這類型電影的主題訊息變得更呼之欲出。過去幾年，張藝謀好幾部叫好作品，包括《懸崖之上》、《狙擊手》等，都是非常明顯的主旋律電影，但也無阻其藝術成就。

和上述這些近作相比，《堅如磐石》可算是介乎在傑作和一般之間，但需要注意的是，在張藝謀的作品中，除了亟個別的幾個例子，所謂水準一般的電影，都已遠勝其他二流導演的戲，因此《堅如磐石》在國產片內說，絕對是水準之上的作品。

張藝謀早期作品最讓人留下印象的，畢竟是亮麗獨特的攝影風格，特別是鏡頭擺位和色彩運用，這在《紅高粱》、《菊豆》和《大紅燈籠高高掛》等都可見一斑。相比之下，這些作品在題材或故事上或許也花上工夫，但敘事上則顯然未夠通俗，或者說，在雅俗之間的平衡仍稍有不足。然而過去十多年，張藝謀似也花費不少心力鑽研敘事技巧，因此如《懸崖之上》、《狙擊手》和《一秒鐘》等，都拍出扣人心弦的劇力，非常具有通俗娛樂性。今次的《堅如磐石》也如是，氣氛和節奏掌控都是匠心獨運，甫開場的炸彈戲已先聲奪人，之後的人手火鍋戲，短短幾分鐘已把幾個主要人物的性格清楚呈現，之後整個故事發展也是非常流暢利落，一氣呵成，盡顯編導的敘事功力。

和張藝謀以往喜愛的浮華攝影風格相比，今次未知是否要遷就較嚴肅的主題，還是不想觀眾分心，倒是把視覺效果壓得很低，沒有以往常見的刁鑽鏡頭擺位或移動，而是把心思都花在燈光設計之上。全片夜景甚多，當中特別著重霓虹光管的應用，例如經常可以看到紅紅綠綠的燈光反映，有時光影甚至蓋過人物出現在前景，頗有喧賓奪主之感。這種五光十色的燈光效果，倒是教人想起成語燈紅酒綠，意思就是奢侈靡爛、紙醉金迷的生活，剛好和片中的貪腐世界配合。

至於劇情方面，主旋律的打貪戲軌，大概都是在意料之內，不能要求太多。只是正如網上傳聞，總覺刪剪不少，以至部分角色頗有可有可無之感，尤其是陳沖和周冬雨等女角，幾近無戲可演，跟張藝謀以往作品多依重女角的做法不同。全片陽剛味濃，幾個男主角如雷佳音、于和偉和張國立等均有發揮機會，當中以最狂妄的大反派于和偉最搶鏡，也秉承近來國產片中，反派比正派好看和具血肉感的詭異特色。

《堅如磐石》在張藝謀的作品中算是中規中矩，不及《懸崖之上》、《狙擊手》和《一秒鐘》，但作為他多年來少碰的時裝警匪題材，肯定遠勝當年的超失敗之作《代號美洲豹》，影迷應不會失望。

文: Kantorat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