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灣導演黃信堯座談會深度暢談
撰文: 編輯部 | 發布日期: 2022年11月09日
今年香港亞洲電影節特設黃信堯紀錄片作品單元「動與靜」,在黃信堯憑《大佛普拉斯》、《同學麥娜絲》一鳴驚人以前,其紀錄片創作早已深耕多年,今年香港亞洲電影節選映了他幾部重要的紀錄片作品:《添仔的海》、《帶水雲》、《雲之国》及新作《北將七》等等,電影節也特意安排了線上座談會,讓影迷在觀賞電影後能與他深度對談。席間黃信堯導演提到自己拍攝紀錄片的契機:「由於以前資訊不發達,我希望過紀錄片去將自己家鄉、想引起別人關注的事表達出來,目的很純粹。」而在他研究所時的作品《添仔的海》中,多了旁白,也有很多的介入,令觀眾明確看到他的看法;再去到《多格威斯麵》這部作品,黃信堯坦言那對他來說是一個轉折點,開始思考紀錄片的真確性 — 受訪者的話是真實的嗎?每次的說辭都不一樣,或許是記錯了,又或許是不同人有不同的角度,說出來也不一樣,於是他有了「紀錄片其實是一個主觀、一個創作」的想法。「我感受到創作的微妙之處,真實中有創作,因為我把想法放了進去。由我來選擇拍攝的內容、攝影機的擺位、剪輯的內容,向觀眾展示了我的真實,這也影響到我之後所有紀錄片的創作。」
原本借由訪談及採集製作紀錄片如《唬爛三小》,去到後來《帶水雲》及《雲之国》時,黃信堯想做更純粹的創作,不是透過語言,而是靠影像來表達他的感情和感受,就像他的最新作品《北將七》,用移動、遊走及閒逛的方式去感受他所住的地方,更主觀,卻又留給觀眾更多詮釋的空間。「自己紀錄片的風格也一直在轉變,近年來更多去探討思考人與自然的關係,人類大量活動後對地球的影響等,片子也變得越趨抽象。」黃信堯在剪輯作品時也會反思拍攝時的自己,與自己對話,「只有不斷的思考,不斷的質疑,才會有突破。」他尤其在真實與虛構這件事上想了很多,《唬爛三小》中他讓片中人物再重新說一次來拍攝,那這是虛構還是真實的再現?又如劇情片《大佛普拉斯》有無數真實的故事,經過劇本的改編,那是真實還是虛構?這些都很有趣,他坦言自己也沒有答案,一直在思考。
黃信堯在素材採集上一向不多,一方面由於以前拍攝底片很貴,所以他很珍惜也省著用,看到重要的素材才會拍攝,形成了一種習慣;另一方面,就是日本紀錄片大師小川紳介的一句話:「既然最後要剪掉,為何現在要拍攝這麼多?」這句話對他也有著很大的影響。「《添仔的海》我拍二十多小時;《阿里88》拍了大概接近四十小時;《帶水雲》片長36分鐘,拍了二十多小時;拍最少的是《雲之国》,片長57分鐘,我只拍了8小時;《北將七》橫跨十二年,拍的最多,有七十多小時。我會花很多時間在現場,去思考去決定要拍甚麼,否則那只是一個在錄像的人。」
最後,黃信堯也有談到作為紀錄片和劇情片導演角色上的不同,「拍電影最大挑戰就是跟工作人員的溝通,再來就是時間的掌控,現場的壓力其實很大,直到現在我還在學習。拍攝電影時好的副導和製片很重要,他們能夠掌控全場,分擔導演的工作,讓導演安心,我很幸運遇到了適合我的工作團隊。」他表示,當初拍攝劇情片是想嘗試另外的創作,最想拍實驗片,所以後來的紀錄片也比較實驗性質。他指紀錄片就像是他內在的人格,劇情片是自己對外的樣子,拍攝這兩種類型的片子是他的一種自我平衡。透過這個座談會,影迷更加了解到黃信堯導演這位台灣電影奇才的創作歷程,也對他的紀錄片有更多的認識。
資料提供: 百老匯電影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