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 著名導演羅永昌獨家專訪(Part II)
導演之路
動映地帶: 你以往跟杜琪峰都可算合作無間, 曾多次擔任他的執行導 演, 可否簡單介紹一下執行導演的工作?
羅: 執行導演有時候要在導演還未想得到, 而我卻快一步想到, 那我便 要先去執行。 亦 可能要協助他拍一些簡單的場口, 去在片場上作出不同的分配。
動映地帶: 從過往一些杜琪峰的訪問, 都知道他在片場, 很愛即興地拍些 東西。 你身為他的執行導演, 對你的難度會否因而增加?
羅: 習慣而已！ 他所有東西都會即興的, 當一路以來都是這樣, 你自然 會習慣的了！
動映地帶: 現在你跟杜琪峰合作無間, 那你們當初是怎樣相識的?
羅: 1990 年在電視台的時候, 我已經跟他做助理編導, 之後他離開電視 台, 我還在電視台做了三年導演。 到1997 年的時候, 他叫我到電影圈幫手, 由 副導演開始做起, 之後慢慢做到執行導演。 在這十多年間, 我都視他做我的師傅。
動映地帶: 那可否談談你做剪接出身時候的一些趣事?
羅: 哈… 其實我不是做剪接出身的, 我是做導演組出身的。 有關剪接這個
問題, 以前我也答過很多次, 可能以往有些資料出錯, 所以很多人誤會我是剪接
出身。 關於剪接﹐ 因為我們這些從電視台訓練出來的, 會學得比較全面一些,
好像以前做助理編導也要跟剪片, 所以這些東西都是那時候學回來的。 到了在
電視台做導演的時候, 自己亦要落手落腳去剪片。
雖然當時電視台本身都有剪接師, 但自己也要親自去執行, 因為在那裡要做齊所
有決定。 這有別於電影圈, 電影圈做副導演比較艱辛, 很多時候因為budget 的問題,
當cut 機的一日他也跟隨被cut , 因為未必有budget 給他去學跟後期的東西, 這對副導
演可能都是有點不公平, 少了一個學習的機會。 但電視台不同, 做電視台導演一
定要學懂剪片, 就算有剪接師, 人家剪完你自己都要改, 到了入電影圈再跟剪片
的時候, 就開始學懂如何操作那些器材了。
跟了杜琪峰這麼多年, 人家不明白他說什麼, 我至少都要明白七成吧！ 變相他拍
完的戲由我來剪, 我至少也可以剪到七成出來吧！ 可能我比其他人較了解他, 所
以一直以來他有很多部戲都是我剪的, 那我剪完再給他看就會比較好些。
動映地帶: 眾所周知, 杜琪峰的作品都是很有強烈風格的電影, 例如《 PTU 》 、 《 柔道龍虎榜》 、 《 黑社會》 , 你既是他的剪接師, 又是他十多年的好友, 是否其 實彼此已有默契?
羅: 也可以這樣說。 導演一定是主觀的！ 所以有時候我剪完一次, 他看的時 候都要改很多細位。 你可以跟他拗, 但你要告訴他為何要這樣剪, 而他亦會告訴 你為何他要求這樣剪, 當然最終決策權在他手中, 但這個過程自己都已經學到很 多東西。
動映地帶: 有沒有哪一次是爭執到火紅火綠的?
羅: 不能拗的！ 那部電影是他的, 所以所有最終決定一定是他的, 這一定要 尊重的！
動映地帶: 創作一部電影的過程中, 跟不同部門都會有爭拗的機會, 可能跟 編劇、 後期的製作, 你是否都會跟他們平心靜氣坐下來, 看看誰有道理才決定?
羅: 不是的, 導演是決策者。 如果人家提出意見是好的, 你可以接受, 但不 行的就一定企硬, 誰也是不行的！ 就算是演員, 演員有他們自己的內在潛能, 如 果他演繹了一些你本身意料之外的東西, 若覺得好看就會收貨, 更會清楚告訴 他這個方向走得對, 但若他走錯方向還執著堅持, 你一定要企硬告訴他所要求 的東西。 做導演一定要相信自己, 不能演員說這樣可以就可以, 因為這樣演員 演出來的, 又不是你本身想要的東西, 最多告訴演員為什麼我要這些東西, 調轉 去說服演員。
動映地帶: 從你之前所講的, 可見你過往都從不同的人和事身上, 累積到很多 的經驗, 可否跟大家分享一下?
羅: 主要都是從杜琪峰身上所學的, 從他身上學得最重要的是做導演要有 戲劇修養, 甚至導演可能要懂演戲, 可能有時用口講不出要求, 就要把你的要求做出來。
動映地帶: 看著現在的電影圈, 好像仍欠缺一班新一代的電影人接棒, 你認 為現在影圈是否出現斷層?
羅: 其實有很多因素的… 如果你是老闆, 你相不相信一個新導演拍的戲? 另外你放心投資多少又是另一個問題。 始終電影是一門生意, 就算導演很喜 歡一樣東西而拍出來, 那一旦令老闆蝕清光, 以後誰來投資拍電影?
動映地帶: 今年開始內地對合拍片又收窄了要求, 你怎樣看香港片跟內 地市場的關係?
羅: 慢慢逐步來吧… 先說盜版方面, 可能內地市場的盜版比較猖狂, 相對 香港的盜版情況現在稍有改善, 因為政府開始重視, 內地也一樣, 也是要慢慢 開始逐步行。 內地市場大家都會重視, 這是中國人的市場, 一定會存在的。 那是否要遷就內地市場來拍戲呢? 其實某些情節或劇本也需要跟隨的。
總結
總括來說， 是次訪問的進行十分成功。我們想再次多謝羅永昌導演能抽出寶
貴的時間接受我們的獨家專訪， 不厭其煩地詳盡解答了我們所有的問題﹐分享
了很多心得和感想。 在此預祝羅導演的新片《 天生一對》能在票房取得佳績。
謝謝！
文/ 採訪﹕ Eric Liu
策劃: Eric Liu, K. Lui
2/2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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