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露凶光
The Victim
評分: 9/10
年份: 1999
片種: 偵探驚慄
導演: 林嶺東
演員: 劉青雲﹑梁家輝﹑黎耀祥﹑郭藹明﹑ 許紹雄﹑ 關寶慧

「為什麼這世界變得這麼快？還有甚麼是屬於我的？」

出產於1999年的本片，在當年推出了兩個結局，其中一個是劉青雲被鬼上身；另一個則是沒有鬼怪的結局，但無論是 否有鬼怪的存在，都沒有改變劉青雲的角色最終是在墳場自殺的命運。

曾經以社會寫實片闖出名號的林嶺東在美國拍了兩部與Van Damme合作的動作片之後，回香港拍了可算是他有感而發 的本片。但不同的是，這部片在前半段很刻意將影片的風格引導至靈異片的架構中。就根本來說，以往只是在角色情 緒壓抑至獸性大發的做法在本片前半段可說是徹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觀眾不曾見過的林嶺東手法，也即是不斷製造故 事懸念，透過一個故事謎團再轉向另一個謎團。而這種懸念的掌握，很大成份要歸功於片頭那段廢棄旅館的劇情在氣氛 上的掌握，而就是這樣的初體驗，讓觀眾對於林嶺東有了不同的期待。

「這世界變得很快，但是你不能變，你跟我不能變。」

但是當梁家輝飾演的警察逐步解開劉青雲所遭遇的事物後，前半段的懸念徹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我們所熟悉的林嶺 東那股社會寫實片的原味。但即便如此，劉青雲的角色在情緒與性格上仍能維持著前半段劇情的味道，而過往的獸性 戰勝人性之收尾，也隨著那花園石磚下的祕密被發現而釋放出來。

香港電影在九七前後，是風格轉變最劇烈的時間點。一來是九七前的癲狂過火逐漸式微，取而代之的是小火慢熬，直 到沸點的瞬間一次性的釋放情緒；再者，九七前的歡樂到步入焦慮，在九七後成了看不到未來的絕望感。故此，林嶺 東透過了劉青雲的角色表達出自己看待港人面對絕路的態度，不若杜琪峰在《鎗火》面對未來的憂心但仍善意的態度，似 乎悲觀氛圍下的心死與將自我走向絕路反而成了後九七的另一種寫照。

片中出現不少以舊時代的事物作為影片本身在部分懷舊色彩的補強，同時也透過片頭曾出過滅門命案的旅館一家之背 景，去對照了梁家輝與劉青雲兩人在類似處境下不同的態度所造成的不同結果。但可惜的是，梁家輝的家庭之故事 支線並沒有花太多篇幅去描述，也因此並沒能給予筆者在觀影時有更多的共鳴。不過梁家輝在焦慮與狂躁的情緒掌 握得不錯。然而整部片的主角劉青雲雖然在角色的功力掌握是遠超出筆者所想像，但是林嶺東在故事風格走向的安 排上轉折太快，雖然劇情流暢度是有，但是這樣的轉折卻反而沒能給予觀眾足夠的線索，也因此模糊掉了劉青雲究 竟是鬼上身還是過於心計。

而基於這樣的前提再回頭談文章開始提到的雙結局，沒有鬼上身的結局則是將影片導向一個犯罪電影的調性，只是 前半段的故事用了靈異色彩去誤導觀眾；但如果是鬼上身的結局，反而後半段的犯罪電影佈局成了片中最突兀的存 在，而即使可以用人心比鬼怪更惡毒來解釋主角以死來面對心魔，仍是顯得過於穿鑿附會。

就根本來說，《目露凶光》最大的問題在於雙結局的設計因而導致了影片本身在定位上的模糊，卻還是在敘事上保 留了既有之於觀眾對港片的共同回憶。以創作者來說，這是一個勇敢的嘗試；但就觀眾的立場來看，仍是突兀且難 以理解影片本身的重點所在。

「願此刻永留。」

猛人- 劉青雲

文: bio-m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