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焰火
Black Coal, Thin Ice
評分: 9/10
年份: 2013
片種: 劇情
導演: 刁亦男
演員: 廖凡、 桂綸鎂、 王學兵
中國少有的推理電影。
棄置在煤礦場黑色顆粒的手臀揭開了連環殺人碎屍案序曲。公安(大陸警察稱呼)張自力在99年 夏天精神爽利、身材瘦削, 查案著緊盡力, 他整治髮廊弄頭髮的地痞貼貼服服, 可惜一次看漏 了眼, 遭捕犯奪去同僚配槍開火, 夥伴死亡, 張自力儘管槍斃了兇徒, 心裡難免悻悻然。導演處 理這場槍擊採用現場目睹手法, 先是近處拍攝兇手逐漸抓住夥伴槍枝, 然後鏡頭拉開, 盡量利用 屏幕寬度, 一眾主要, 次要角色一覽無圍, 只是數秒, 導演成功的凝聚大家對事件到底會怎麼樣的 關注, 有風雨欲來氣勢, 突然震耳欲聾槍響震懾了觀眾, 在座發出了數下驚訝, 剎那處決是張公安 以為事件的告一段落, 夏天過去, 冬天襲來, 時為2004年。
炎夏是蛇捲斃動物儲備寒冬耗用的熱能; 冬天是白熊利用夏天積來的脂肪度過嚴冬。 張自力從夏天 嗅出罪犯的靈蛇變成躺臥臃腫的熊, 滿天白點, 他醉倒在隧道出口牆壁, 好心人上前慰問, 知道 胖漢不醒人事後擅自駕走了意外目標摩托車, 要是旁人喚不醒張自力駕了自己的摩托車離去, 盡 了關懷, 是無罪, 誰料他把握了以己物換取更好物貪婪, 初時以為電影不是這麼灰調子, 留著一絲 人性光輝, 片子道出了真實的人性, 觀眾笑了, 似是同意導演不會借電影美化複雜難明的國人, 認 同不分種族, 人都是借同情心行了壞事。
肢解案數年後再次出現, 死者都是涉及洗衣店年輕清麗的女店員吳志貞, 保安員私下調查時不自覺的 愛上神秘女郎。為什麼數個死者, 甚至是見慣屍體嚐遍肉香的資深公安把持不住, 甘心愛上女子呢?
女人太美、身材飽滿、粉飾臉孔、多嘴八舌, 風騷入骨只能吸引普通男人; 垂直黑髮、不多說話、臉容 冰清, 不笑不嗔的吳志貞自有一股與不時零下20度哈爾濱的契合。她在時租15元的溜冰場獨自溜冰, 她不是群眾, 不會沿著冰場跟上他人步伐, 而是遠離場地, 她的離群冷清令張自力不捨跟隨, 二人跌 倒, 力的嘴唇碰上了貞的櫻唇, 她接受了保安員的愛, 她要一個男人氣息濃烈的人保護, 去愛, 不是藏 於黑暗, 未能白日現身, 暗中監視, 只可旅館相見的男人, 不是那個僱用她的髮色烏黑, 不露髮根(懷 疑是假髮), 緊抱纖腰, 嗅了髮香, 近水樓台不得月的洗衣店老闆— 憑從貨車下來, 路上給公安截停 查問的風塵女子聲稱洗衣店老闆負鈔滿足手慾暗示老闆是性無能。 志貞因為要守住店門前埋了 先夫骨灰, 不願辭職, 長期遭受性騷擾, 亦是遺孀要給警方貞節印象, 避免公安的矛頭刺在其身的折 辱。 一個同離異妻子最後相好, 然後在火車站壓不下漲裂情感要在光天下強暴不遂的男子, 遇上一 個這麼壓抑, 這麼能忍的女子, 教他怎能不憐愛憐惜?
吳志貞塗了的口紅賦予了自身的女性魅力, 也是意欲留住男人的性暗示, 白天煙火, 認罪女人看了火花 淺笑, 她原諒了出賣她的男人, 相對冷卻的碎屍攤分煤礦刀鋒, 在摩天輪高潮流水是溶了冰寒的愛!
電影最後一場是男主角廖凡在舞廳跳舞, 讀了今期《號外》雜誌, 文章提及導演刁亦男對演員說: [儘管 跳吧, 不要停, 我會稍後加入。] 導演停了機, 陪同廖凡出力跳舞, 這樣的剎科場面十分稀有, 導演真 是性情中人!
後記
導演刁亦男出席了第38屆香港國際電影節《白日焰火》香港首映禮問答環節, 盡量歸納導演答覆, 括號是 筆者意見, 掛萬漏一, 敬請原諒。
[電影是表現主義, 真實主義, 大家見到的荒謬影像, 譬如夜店女人大笑後浸身浴盆; 馬現身建築物, 是說 出中國現有的荒謬現象。]
掌聲雷動。
[電影在內地票房收益8千萬, 不容易。]
又是掌聲雷動。
(中港合拍商業片多有過億票房, 是穩賺生意; 走偏鋒文藝調子電影能有8千萬票房, 著實不易, 斗膽說是異數。)
[哈爾濱變了很多, 二年前拍的時候不是這樣子, 後來回去, 完全變了另一個模樣, 中國變得實在太快了。]
(美容燈箱、食堂燈箱霓虹燈泡射出多重色彩繁盛了鋪天蓋地冰雪占據的哈爾濱街道, 經濟盛放代價是不斷 破壞生態, 當人工燈火襯托雪色遭到加速前進步伐踏破時, 兩年前的華美景像只能在電影懷愐。)
女觀眾問國內有那麼多優秀女演員, 為什麼選了桂綸鎂? 是導演意思? 是投資者意思?
(十分好的問題, 台灣女演員詮釋了女角色的冷及抑鬱, 桂綸鎂勝任愉快, 管得了是內地還是鄰岸? 內地是否有適當演員? 暫時想不到。)
[桂綸鎂是我, 是投資者的首選女演員, 給了她劇本, 她閱了馬上答允演出。]
(直接了當, 好演員不分對岸彼岸, 合適的是好, 不合的算是賣座保證, 出不了味道, 拿不了國際大獎事小, 誤了導演前程就不妙。)
猛人- 廖凡、桂綸鎂、王學兵
文: Patrick Ch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