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用
Useless
評分: 8/10
年份: 2007
片種: 紀錄
導演: 賈樟柯
演員: 馬可﹑ 賈樟柯

賈樟柯以寫實劇情片揚名﹐ 但不應忽略他拍紀錄片的 成就。 其實他第一部短片《 有一天﹐ 在北京》就是紀錄 片﹐ 而且他的劇情片也往往包含了濃烈的紀實風格。 賈的習慣是每拍一部劇情片後﹐ 便開拍一部紀錄片﹐《 無 用》是他的最新紀錄片作品。

影片以中國的製衣業為主題﹐ 大概分為三個部分﹐ 第 一段拍攝一間製衣工廠的工人工作情況﹑ 第二段以前 衛時裝設計師馬可為訪問對象﹐ 追蹤拍攝她在法國舉 行的一場時裝表演﹑ 第三段則回到賈的山西老家﹐ 捕捉一些鄉野尋常裁縫的生活故事。

賈樟柯的每一部作品都顯示出進境﹐ 相對於前作《 東》 以一個人物為對象﹐ 貼身追蹤但剪裁比較隨意的表 現手法﹐ 《 無用》的結構明顯較為嚴謹﹐ 透過對三個不 同地方﹑ 不同社會階層的製衣從業員的觀察﹐ 顯示中 國在工業化時代下生產製造業的不同面貌。 雖然製成 品同是衣服﹐ 但是在不同的地區和不同的社會層面之 上﹐ 所產生的意義也不同。

影片第一部分以一間製衣工廠為拍攝對象﹐ 賈樟柯全 然放棄旁白或訪問的慣常紀錄片作法﹐ 僅透過大量的 觀察鏡頭去捕捉工人的一舉一動﹐ 由上班到坐在裁衣 機器前工作﹑ 再由飯堂吃飯到接受醫療服務等﹐ 一切 都是活生生和很實在的影象紀錄﹐ 沒有表態沒有批判﹐ 沒有褒揚也沒有鞭撻﹐ 只在最後配上黃家駒的老歌 《 情人》﹐ 凸顯畫面剪裁的美妙節奏﹐ 讓觀眾自行思考。

第二部分以時裝設計師馬可為拍攝對象﹐ 無可避免地 加插了受訪者的訪談片段﹐ 感覺和前作《 東》追訪畫 家劉曉東一樣﹐ 其實是全片最平實和最接近大眾眼中 的訪問型紀錄片的段落。 當然﹐ 馬可對時裝設計以至 人生的獨特看法﹐ 都頗為有趣﹐ 提供了不少思考的空 間﹐ 不過純粹以創作而論﹐並未帶來驚喜。

在最後一部分﹐ 賈樟柯又回到他的山西老家﹐ 一個總是 在他鏡頭下出現的地方。 今次他把鏡頭對準數家鄉村 裁縫店﹐ 以半紀錄半指導的方式﹐ 把這些尋常人家的 家庭瑣事拍攝。 三個段落中﹐ 以這段的戲劇和紀錄界線 最為模糊。 從編導的取鏡和素材選擇﹐ 明顯可以看出受 訪對象的動態和行動﹐ 都是經過人工調度。 雖然編導或 許未有要求受訪者作出排練﹐ 但在拍攝者的高度操控之 下﹐ 究竟這樣算不算是紀錄片﹐ 是值得討論的話題。

賈樟柯的戲或者沒有大明星參與(新片《 二十四城記》倒 是首次邀請了陳沖等一級演員參演) ﹐ 也沒有亮麗耀眼的 聲色效果﹐ 但是在劇情和拍攝風格上﹐ 常常帶給觀眾驚 喜。 坦白說﹐ 我不喜歡他的前作《 東》﹐ 認為太過雜亂 和隨意﹐所以看到《 無用》的進境是喜出望外。

據聞 《 東》和《 無用》都是一個紀錄片三部曲的一部分﹐ 不知作為壓捲作的第三部何時推出? 到時又會否為觀眾 再次帶來新驚喜?

文: Kantorat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