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 年3 月14 日
從無關電影的回憶開始絮叨 by 火神紀
訪日本名導黑澤清 by Kantorates
電影專欄;從無關電影的回憶開始絮叨--寫在《青年文學》影評專欄之前
有關於回憶的點滴總能給我們帶來些許暖意。
我在一片惘然的慌亂中;不知道從何開始。於是我想;不如,
就先從瞭解我這個具體人開始吧。
--火神紀。題記。
【零壹】
我想,我是個早熟的孩子。在幼稚園的小朋友們都還在看連環畫的時代,我最喜愛的書是表兄堆放在他家角落
裡的一堆《故事大王》;連讀帶猜,加上求教于長輩,我用了一個暑假的時間讀完了那堆雜誌。小學四年級,
當所有的同學開始讀《故事大王》的時候,我在某個週六的夜裡躲在被窩裡徹夜不眠讀巴金的《寒夜》,然後
隨著主人翁的窒息一邊呼吸困難一邊無法抵制地放聲痛哭。
什麼是文學,這是我對於文學最初的印象。真摯,感人,能夠通過文字帶給我們切身的體會。
【零貳】
我還記得我第一次寫日記,是小學四年級語文老師佈置的家庭作業。那時候我只是顧著貪玩,所以我沒有完成作業而
被老師罰站。但是我的死黨同桌卻認真地寫了日記,經過他的同意我看了他寫的那篇日記--記錄了某一天他和我以及另
外幾個同學一起踢足球的經過。
我的印象太深刻了,所以已經被淡忘的回憶突然經過他寫的文字如此鮮活地重現在我的眼前。這也許是我對於文字 最初也最直觀的一次體會。那天之後我開始斷斷續續地寫日記,至今沒有停止;那時候我的願望是--等我老了的時候, 我想把我的整個人生都通過自己的文字鮮活地再重現一次。
【零三】
我似乎從來就沒有停止過閱讀,以及斷斷續續地書寫。
小學時代,我是一個不聽話的壞孩子,每天亂沖亂撞地四處闖禍。好在我喜歡讀書,所以還算明理而不至於闖出過 什麼大禍;也好在我喜歡寫日記,所以偶爾也能安靜下來虔誠地懺悔,並且寫一些從不曾實現過的悔改計畫。
初中時代,我是個沉默寡言的陰鬱孩子。我沉浸在一個完全由文字構建起來的世界裡--那裡有我摯愛的小說以及無病 呻吟般的閨怨式日記。我幾乎無法自拔地一邊讀一邊寫一邊繼續沉默寡言地湮沒在一片活潑可愛的孩子中間毫不起眼。
高中時代,大量的閱讀積累了許多華麗的辭藻,長年累月的日記練就了靈動的文筆,在作文課上我開始始料未及地 大出風頭。範文,每每的作文課上形成了一個固有的慣例--宣讀我那些已經四散無存的命題作文。文字之於我,除 了寫日記的習慣以及課堂上的絕代芳華,也帶給我人生中的第一份兼職--代那些不會作文的同學寫情書,換取課間操 時間的一隻油炸雞翅。呵呵,也許我從來就不是一個安分守己的好學生。
【零肆】
這麼一晃許多年過去了,我換過許多份職業,而我唯一捨棄不去的就只有文字了。我記得我高中時代曾有的夢想--我
可以一直寫我摯愛的日記,然後這些文字會換成稿費以供我生存所需的錢糧;並且,我可以寫那種完全自我風格的文
字,不必去寫任何命題作文式的媒體文章。
現在想想,這樣的夢想無異于天方夜譚。但我依舊慶倖我不曾扔掉過對文字的癡迷與追逐;因為不管在什麼時候,不 管我在一種如何萎靡頹困的狀況之下,我曾寫過的文字都能帶給我一種心靈的慰藉--我可以無怨無悔地告訴我自己:是 的,我不曾毫無作為地荒廢生命浪費時光,因為我的所有一切都是有跡可循的。
【零伍】
什麼是文學,這裡面有著太多關於學術性的爭辯和使命感;什麼是文字,只要是書寫,能夠讓他人辨識並且表達自己
的意願,最終形成足以支撐起思想交流的符號,也許就都可以稱之為文字了。
我寫過一篇《我的文字夢》的文章,因為年代久遠我幾乎已經不記得我曾在那裡面寫過一些什麼樣的文字了。我還記得 的是,那是個冰涼的夜晚,一盞檯燈一枝鋼筆以及一本簡陋的日記本,塗塗抹抹自娛自樂的時代似乎已經一去不復返了。
每一個熱衷於閱讀和書寫的孩子也許都曾做過一個關於文學的夢。只是,因為文學二字帶著過多的沉重而讓那個夢變 得有些遙不可及;所以,懷著謙卑的恭謹之心,把文學二字換成文字,這就親和得多,也顯得更容易實現。
【零陸】
我懷揣著這樣的一種謙卑的恭謹之心--因為我記得某位老師曾經教導我說:熱愛文學的青年遍地都是,可是真正走上文
學之路並且最終能有所成就的人卻如同鳳毛麟角般稀少。
我也所以如此珍愛我曾寫過的每一個文字;但是,不關文學。因為只要跟文學沾邊,我手上拿著的筆會重得半點移動不得。
也許,只要一想到文學,我的腦子裡會馬上聯想到太多太多的經典名著,那樣的作品才能稱之為文學。而在中國這樣傳承了 五千年文化歷史裡所積累下來的文學瑰寶已經足以把中國的文學殿堂裝點得富麗堂皇。
在很多時候,我隻字不提文學;我只堆砌文字,聊以自娛。或許,也只有在這樣的指導方針下,我才有勇氣一直堅持到今天。
【零柒】
每一個做過文學夢或者文字夢的青年,也許也都曾做過關於詩歌的夢。至少,我做過,我身邊的朋友也都做過,我近乎同齡
的弟弟阿柱也曾做過。詩歌因為簡潔並且不須過多的謀篇劃節而深入人心。
然而,詩歌也許是所有文學體裁中最精煉最靈動的精華部分。剛開始接觸詩歌以及真正深入玩味過詩歌的人,對於詩歌的理解也 許會有兩種徹底相反的理解。
當我開始認真地去研討某個作者的詩歌,比如徐志摩,我開始學著寫一些斷行的文字。我從來沒有勇氣把我寫過的那些稱之 為詩歌,直到有一天有人當著我的面把它們都稱為詩歌。再到有一天我突然當上了某個純文學創作網站詩歌欄目的主編--我突 然覺得,文學是什麼,似乎從來都沒有如此平易近人。我寫的所有文字,也許在我的定義裡依舊不足以被稱之為文學;可是 有人喜歡,有人讚歎,對於一個書寫者而言,這已經是一種莫大的快樂了。
【零捌】
對詩歌真正的研究也許是從當上詩歌主編之後才開始的,因為缺乏了最基本的詩歌理論的支持,我會感覺自己的論斷缺乏底氣。
而研究進行到了一定程度之後,我又開始膽怯了;我現在已經輕易不敢寫那種斷行的文字,因為我害怕別人還會把那些文字稱之
為詩歌。
放在散文中來說,那樣的文字也許還顯得有些趣味;而放到詩歌中去,那樣的文字顯然過於直白無味。
離開詩歌,因為我感覺我對那樣的文字缺乏應有的駕馭能力。
【零玖】
看電影的歷史,應該是很小的時候在露天電影那些稀稀落落的人群中開始;曾經在澄海僅有的兩座電影院裡成長;在錄影廳
裡看著水準參差不齊的香港電影長大。
後來有了電腦和網路,和一起同樣喜歡文字的朋友們一起,當他們都開始寫起了電影評論的時候,我也開始了。跟看電影的 歷史相比,寫電影的歷史也許要簡略得多;我現在還記得,我寫的第一篇影評下面署著的日期是2004年。只是,同時期同 一個圈子裡一起寫電影的那些人們,如今似乎都已經各忙各事,除了我已經沒有人在寫字了。
【壹零】
我一直覺得,我並不比任何人更出色,只是因為我堅持,因為我追求,因為我不肯放棄的固執。寫影評其實比寫詩歌更偶
然,我覺得;因為一起玩的人們都在寫,因為有一天我突然看到一部讓我感觸頗深的電影,然後就開始了。而這一寫,就
一直到了今天;從一開始偶爾為之的遊戲文字,到後來漸漸佔據我的文字中大部分的篇幅。
在文字的路途上,我從來不知道我身在何處;也從來不知道我將前往何方。我只是隨著自己的性子不停地調整自己的座標; 於是突然有一天,我發現,我被困在了這裡。
【壹壹】
只是,影評也許是第一次讓我感覺--我和我高中時代的那個天方夜譚般的夢想如此接近。畢竟,比起其它形式的文字來說,
影評的受眾似乎更廣闊一些。或者說,因為生活水準的提高賦予了人們更多的閒暇時光以及更多的閒散資金,所以人們開
始追逐起精神生活。而電影因此有了市場,電影的周邊產品也就跟著有了市場。
從純粹的文字體驗到現在,對於自己的文字有了一定的物質要求,文字的定位開始跟著改變。一旦和市場接軌,高中時代那 個遙不可及的夢變成了純粹的物質需求;我想,我也許開始墮落了。
以一種完全自我的方式開始;逐步地進入一些主流媒體;然後我必須按照對方的約稿主題開始調整自我的風格定位。時至今 日,我開始有一種極其無奈的感覺--許多原來喜歡我的讀者開始抱怨,我寫的文字越來越商業化,越來越沒有味道。這是我 所不想預見的,為了麵包而放棄自我,為了市場而調整自我,最終我所展現在他人眼前的,似乎就是一個已經完全沒有自 我的寫稿機器。
【壹貳】
追逐一個夢;然後有一天我所寫的那樣文字真的可以養活我自己的時候,我卻突然發現,我似乎有點捨本逐末地離最初的目
的地越走越遠了。
我開始給自己想一些比較堂皇的理由--比如,讀者的離棄是我最初積累起來的讀者,而我開始積累起一些新的讀者,他們 會喜歡我現在的這種風格;再比如,媒體的定位帶給我新的定位,為什麼它們選擇這樣的一個定位,是因為這樣的定位有 市場,那麼我的市場就在媒體定位的那個市場;再比如,原來的那種風格行文同樣是毀譽參半,說明不管什麼樣的風格都 是有人喜歡有人嫌……
諸如此類的理由我隨時可以說出許多;可是我自己知道,當看電影已經成為一種負累,當寫影評已經成為一個固有模式的 徒勞,當審美疲勞取代了創作激情……我知道,這樣的影評就算現在還有市場,就算許多媒體也都喜歡這樣的文章,可是我 並不能堅持多久。
【壹三】
很多人喜歡我的影評,許多人喜歡我曾經不顧一切走自己想走的路--這些年來,我給許多曾經從小就開始讀著的刊物供稿,我
在許多門戶網站上開闢自己的影評專欄,我接受紙媒、網站以及電視臺的專訪……在許多人看來,我靠著自己所喜歡做的事,
走出了一條屬於自己的路。
然後,開始有一些人跟我說--像我這樣多好:看電影、寫字,然後可以過著比他們朝九晚五還要舒服的生活。他們會十分羡慕 地讚歎這樣的生活並且希望我能給他們指導;我總會不合時宜地告誡他們說:如果你是真心喜愛電影以及文字的,千萬別走 我的老路子。
沒有人相信我說的話,我說,這樣會失去你所摯愛的兩件東西--寫字和看電影。因為撰稿而失去了享受生活中最美好的事,其 實並不值當。在他們看起來僅僅只是小氣的行為裡,他們永遠看不到我苦口婆心背後那種無奈和切身體會的切膚之痛。
【壹肆】
從文字夢到影評,這一路走來,我失去了太多的東西。書寫的樂趣變成了每天寫命題作文的勞作,觀影的樂趣變成了挑刺式的拉片。
文字夢死去;文學夢,我知道我所寫的所有文字已經跟曾經尊崇無比的文學漸行漸遠了。對於書寫,我開始產生了一種無法抑制 的厭倦和疲憊,以至於我開始有種想徹底遠離文字的渴望;就算我現在已經徹底地依賴于此為生計,可是我甚至有種想從頭開始的欲望。
【壹伍】
《青年文學》。在我的高中時代,這是一本可望而不可及的雜誌。可是,正如以前所有可望而不可及的刊物一樣,我的文章將出現在
這本雜誌裡面,這似乎沒有多少是值得興奮的。
真正讓我興奮的是和主編唐老師的一番談話。不是他承諾給我多少錢的稿費,而是他給了我一個完全自由的陣地。我不會忘記和他 通話時在電話裡對雜誌定位那番激情澎湃的解說以及對新專欄的期待--自由的創作空間和澎湃的創作激情,這是他對我所希望的; 只是沒有人知道,這對我來說意味著是什麼。
我想起了傳奇美劇《老友記》(Friends)裡馬特?理勃蘭(Matt LeBlanc)飾演的角色喬伊(Joey Tribbiani)曾經有過的一個經歷,在劇集 裡他的角色是一個演員,在他完全沒有角色近乎失業的時候,他突然得到了一個很好的機會,然後他興奮地大叫:當我以為我已經 退出的時候,他們又把我拉了回來。演員生涯,對於喬伊來說意味著什麼;文字,對於我來說也就意味著什麼。
【壹陸】
夢想是什麼,其實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當我們還有氣力的時候--我們還在為自己的夢想努力。我給我的專欄爭取到了一個最大的自
由度,從影評的定位,從專題的策劃轉向了一種隨筆性質的影視隨談;因為我自己知道,自由的創作空間對我而言意味著什麼。
我記得朋友說過:文字的生產如同分娩般痛苦。當我開始給所有向我約稿的媒體供稿的時候,當我不得不放棄自我的風格去遷就媒體 的要求之後漸漸地忘卻了自我,對於朋友的這個觀點我可謂是深有體會。不是我寫不出流行媒體所要的稿子,相反是我太熟知他們想 要的是一種什麼樣的格調,以至於我完全懶得動彈。審美疲勞足以讓我把那種曾有的書寫快感徹底地轉換成乏味的勞作。
當我在太多的條條框框裡掙扎了太久之後,我突然明白,這種自由是何等的可貴。
【壹柒】
我並不是第一次開專欄,但是我似乎第一次感覺到這種難得的興奮。以往開的專欄,大都功利性較強,那些媒體大都把我曾經寫過的稿
子直接發佈;當然,這是不計算稿費的,之後新稿供給開始計算稿費。這樣,新專欄一出來不會顯得輕浮而有了一定的厚重。
我承認那是一種方便快捷的形式,於他們,或者於我。
這個專欄也許有點不大一樣,它是一個全新的開始。而如何經營起這個專欄呢,我希望從這裡開始。摒棄以往我曾經寫過的種種,以一種 更自我的方式開始一個新的歷程。
【壹捌】
剛接下這個活的時候,我有點擔憂我是不是能夠做好。除了剛開始寫字謀生的時候,投稿時代寫的文章是自我的,後來開始有了稿約我
就已經忘卻了自我而進入了一種類似于命題作文式的勞作;久而久之,我已經開始遺忘那種完全自我的書寫是什麼樣的一種感覺。
因為沒有命題,突然間我變得有點無可適從,甚至不知道從何下手。我想起了我的岳丈大人,他是寫古體詩詞的好手,可是他從來不碰 現代詩歌--他曾告訴過我的妻子說:因為古體詩詞是有框架可循的,他所要做的只是在這個框架上填充他所想要的辭藻;現在詩歌沒有 任何框架可言,那樣反而更難。
就在這個時候,我突然明白了他所說的這句話的重量。
【壹玖】
但是現在我反而不太擔憂了。就這次書寫而言,我找回了一種久違的快樂。跟分娩般的痛苦說再見--書寫的快感,是如此強烈。
前陣子我把我的博客名字更改--焚盡浮華。那時候其實更像是一種奢望,我曾經摒盡浮華地書寫,可是後來也已經開始隨波逐流,漸漸地 變得浮躁不安。而今,我多少看到些許希望。
【貳零】
如果讓我給我的這個專欄定位,那麼也許就真的是"焚盡浮華"。我寫的依舊還是電影,只是我在這個專欄裡不會寫太多流行的商業電影,而
會寫那些在我看來可能成為經典的電影;並且因為我口味繁雜,所以五花八門的電影都可以說到。並且我會摒棄在流行媒體上約定成俗的
書寫方式,嘗試以一種更自我的方式回歸。
在一個電影專欄裡,以一個完全非電影的方式開始,這也許是史無前例的。當然,我享受這種方式,但願我的讀者們也會享受。
【貳壹】
我曾想如何開始這個專欄的第一篇寫作,我也想過以一部經典的老電影作為開山之作;躊躇許久,最終我選了這樣的一種方式。因為這是
一個全新的專欄,因為一切都是從零開始;於是我想,如果我現在開一個新的博客,我是否還會去搬動我的舊文章,我希望我是以一種什
麼樣的第一印象被我的讀者所認知……
在舊有的基礎上建立起新的城堡,也許要比捨棄舊有的一切更難;但是我想,創作的生命在於創新,如果拋舍不了原有的一切,那麼要 有所蛻變,也許比捨棄更難。
【貳貳】
我突然想起了錢鐘書先生在《圍城》這部書裡對婚姻的經典注解;文字與我的結緣,何嘗不是一次圍城之旅。
我記得開始寫日記的時代,我曾經無憂無慮的寫字;然後,身邊的人也曾經肯定過我的文字;於是,我渴望更大程度上的肯定,從身邊 這些業餘地人們轉向專業的編輯;終於,當我也開始得到他們的肯定之後,我又開始把自己也變得"專業",努力地走進這個圈子。如今, 我卻又開始懷念起寫字之初,那種無憂無慮的清淡。
圍城裡的人想逃出牆外,城外的人卻拼了命地想沖進去。
【貳三】
絮絮叨叨;如此絮絮叨叨。我想,先坦誠了有關於我的一切,尤其是與文字有關的一切;這種自我的剖白其實是極度痛苦的。
可是自我剖白之後,因為我不再藏有秘密,所以也許,我真的能夠輕裝上陣沒有負累。如何經營起這個屬於我的專欄;我希望,我能 夠以這樣的一種方式開始。
【貳肆】
我熱衷於泡茶,工夫茶。如果問我希望在這個專欄裡營造一種什麼樣的氛圍,我希望--能如這兩杯三盞淡茶。
沒有那種濃郁的芬芳;但清新,淡雅;如陳年普洱能經得起時光的發酵。
焚盡浮華以取火,烹盡電影以取茶;文字為茶湯,思想為茶氣。用文學的視角看電影;其實,又有何不可。
【貳伍】
冰涼的長夜就將逝去,我還能聽到窗外那下了一夜卻依舊不願停息的雨滴,輕脆地撞碎在書房窗頁的玻璃上。
己醜年的春天依舊姍姍來遲;雖已二月,我卻依舊能感覺到去年冬末的最後一絲寒意。夜晚就將逝去,天亮的時候,我看不到 任何有關晨曦的意象。窗外的遠處,有人撐著雨傘走在天亮時的第一縷寒光雨路上;我不知道,他會走到哪裡。
火神紀
三藩市亞美國際電影節正式開鑼﹐今年的海外來賓中﹐ 最觸目的當推在國際享負盛名的日本大導演黑澤清。 本站幸獲安排專訪黑澤導演﹐由他講述拍攝新片《 東京 奏鳴曲》的經驗﹐ 以及其他對電影的看法。
回顧本站的專訪版面﹐ 以往的嘉賓多為香港電影人﹐ 也 曾訪問韓國﹑ 美藉越裔等不同地域的導演﹐但從未嘗試 接觸日本電影人。 在某程度來說﹐ 這也是一次突破。
訪談著名的日本電影人﹐ 的確是讓人興奮的。 黑澤清 是活躍於日本影壇的知名導演﹐ 和北野武等一樣﹐ 也 是屢在海外獲得殊榮的日本電影人。 他的最新作品 《 東京奏鳴曲》便在去年的康城影展獲獎。 面對被喻 為新一代恐怖大師的名導﹐ 感覺如年前和譚家明導演 談話一樣﹐ 讓人有點誠惶誠恐。 不過隨著一個溫厚 的握手和問好﹐ 這些疑慮都一掃而空。
在訪問前曾查閱不少有關導演的資料﹐ 驚奇多年來黑澤 導演的外貌也沒有什麼改變﹐ 對照2001 年一張檔案照﹐ 以及當日所見﹐ 是沒有分別。
從以往接觸不同電影人的經驗發現﹐ 愈是大牌的電影 人﹐ 愈是友善和親和﹐ 今次也不例外﹐ 享譽國際的黑 澤導演回答問題﹐ 始終保持鬆容不逼的神態﹐ 極富耐 心地娓娓道來﹐ 滿足訪問者的要求。 相對來說﹐ 記得 有趟訪談一名美國的新晉年青導演﹐ 態度的囂張和無禮﹐ 無法讓人想象這種自我中心的人﹐ 如何能夠擔當導演的 領導角色。
今次電影節礙於規模和種種原因﹐ 只選映黑澤清7 部作 品﹐遺珠不少﹐就連其揚威海外的成名作 《 Cure X 聖治》 也欠奉﹐ 實在可惜。 唯一慶幸其新作《 東京奏鳴曲》 包括在內。 這部電影講述一個平凡家庭受政經風暴的影響﹐ 反映世情一針見血﹐ 是去年最讓人難忘的日本電影。據 聞台灣地區定於4 月上畫﹐ 不知香港方面會否排期上映?
Kantorat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