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火
Hana-bi

評分: 10/10
年份: 1998
片種: 劇情
導演: 北野武
演員: 北野武、 岸本加世子、 大 杉漣、 寺島進

花火, 燦爛而短暫, 黑色天空點綴的花瓣火光, 照亮了警察西佳敬的一生。

西佳敬在醫院探望患上白血病的妻子, 妻子病情已屆末期, 他看著養病的愛妻沒有說話, 這時後輩上前 告訴讓西佳敬開小差的好夥伴堀部中了匪徒埋伏, 下半身中了數顆子彈, 半身不遂。

別看西佳敬小說話, 他老哥是鐵漢柔情, 他定時探望妻子, 雖然身體受傷, 但仍然聆聽醫生在愛妻最後日 子要攜手郊遊的忠告, 他臉色平常, 不會哭哭啼啼的大呼上天何其殘忍, 帶走女兒再要領走老伴回天家的 旨意, 他默然接受、面對。 鐵面辭職警察夜晚歸家, 端了兩碟蛋糕給夫婦慢用, 她把丈夫的那份放在自 己的餐碟, 把草莓回贈夫君, 他想抽煙, 妻子立即拿下, 她知道在世不久, 要在餘下的時光盡情吃, 她要壯 健如牛的丈夫長命百歲, 耍了小女孩的任性, 她深愛丈夫, 丈夫亦深愛妻子, 心領神會不肉麻當有趣的相 視微笑, 為了籌措足夠的旅費, 他打劫銀行, 然後同愛妻遊歷名勝, 一同拍照的突發事件、富士山腳丈夫 更換後方輪胎時叫妻子前駛, 她卻後駛造成的損傷、草地燃點煙花、陪伴釣魚, 把大衣蓋在熟睡的妻子 身上, 硬漢子日常用拳頭說道理, 對妻子用了柔暖的掌玉散發包容及關懷, 相對搭擋下半生要依靠輪椅, 妻兒離家出走的堀部, 西佳敬的愛是堀部只有默然望向海洋, 水流侵襲褲管的冰冷。

堀部坐下輪椅在兩邊人工石坡向下面對大海, 有身體及內心悲傷無盡的意味; 豔紅光線環繞亮燈, 鳴鐘長 嘶不絕的警車在廢棄場夾道歡迎前進, 開啟了落魄警察犯罪的泉源; 皓月絞潔的雪丘旁掛是迎進老夫老 妻的不歸雪道, 三幅人、物的動態畫面主體背向觀眾, 逐漸遠去,情景遼闊, 兩旁景物卻把主角及關連物 件收窄, 表現面臨人生的抉擇及結局。

西佳敬寄了貝雷(Beret)帽子及畫具給堀部, 用意是希望因工殘廢的老夥伴用色彩治療身心創傷, 堀部在 花店看到不同品種的花卉, 顏色不一, 先映入眼簾的是黃色的向日葵, 枝條瓣葉以中心紛紛筆直的黃蕾 撐腰, 向太陽張開為期十數天的生命華彩, 畫家找到了靈感, 畫了一張太陽花是眼睛身體是動物的作品, 花濃豔鮮黃, 生命周期短暫, 動物的壽命較長, 花與動物的搭配本是怪異, 在我看來是十分美麗的新畫 風, 它象徵宇宙穹蒼的光年族譜, 生命長短沒有分別, 所以向日葵取代了動物的雙目, 其餘鯨魚、蝙蝠、 和服女子的眼睛都經品種各異的花朵代替, 雅緻的植物併發旺盛的朝氣蓬勃, 勉勵殘而不廢的畫家揮 動筆桿點燃要活下去的火花。櫻花盛開雙樹中央有一個背坐小孩, 他穿上灰色衣服, 旁邊一把短刀插 入泥土, 是隱喻日本文壇巨擘三島由紀夫主張生命甚短, 要在櫻花絢爛的時候了結生命的畫作, 堀部 低首深思, 沒有望向作品, 他有意圖想在繪畫生命最光輝的一刻自殺, 向日葵的熱火命脈始終未能觸動畫家。

兩聲槍響引發的血跡, 儼如壓迫滲透畫紙的櫻花點畫, 血染大地, 只見小女孩目定口呆, 斷了雙翼的 紙鳶在沙灘命喪, 生命可以是畫家創造, 亦可以經警察毀滅。

文: Patrick Ch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