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白Confessions

評分: 8/10
年份: 2010
片種: 劇情
導演: 中島哲也
演員: 松隆子、 岡田將生、 木村佳乃

看過很多《 告白》的評論﹐ 多半對影片的拍攝手法讚嘆不已﹐ 有人甚至形容為大開 眼界﹐「 原來電影也可以這樣拍」。 這樣的評論﹐ 未免有點少見多怪。 無疑仿如廣告 和音樂錄像的影像風格讓人留下亟深印象﹐ 豐富唯美的畫面構圖及如行雲流水的剪 接技巧﹐ 均不能不讓人佩服﹐ 但這不就是中島哲也的典型風格嗎? 打從他的成名作《 下 妻物語》開始﹐ 直到後來的《 花樣奇緣》﹐ 不是一直以懾人影像俘虜觀眾的心嗎?

可能因為我早成為他的影迷﹐ 對於《 告白》的華麗影像﹐ 倒沒有過分的關注。 影片真 正吸引我的目光﹐ 或許也是其最成功(至少在我眼中) 的地方﹐ 其實在於選材。 編導透 過一個匪夷所思的復仇故事﹐ 把人性最醜陋的地方徹徹底底地暴露出來﹐ 而且在亟其 幽雅和富情調的畫面配合下﹐更把其諷刺味道無限量的放大。

相對於《 下妻物語》和《 花樣奇緣》偏向以個人為敘事主體﹐ 講的是個別人物的故事和 遭遇﹐ 中島哲也今次挑選《 告白》這部小說作藍本改編﹐ 明顯野心較大。 這不再是一 個人的小事﹐ 而是放眼到一整個社會的層次。 從片中的分段式敘事可見﹐ 這當中包括 慘案中的受害人家庭﹑ 被告本人﹑ 被告的家庭﹑ 大眾等。 正因為其包攬的描寫對象亟 為全面﹐而且描寫對象參照當下扭曲社會風氣的病態社群﹐ 所以影片為觀眾帶來的共 鳴感﹐ 便自然地比起以同樣影像風格拍攝的《 下》﹑《 花》等來得引人注目﹐ 也更能震 撼身處這個社會的你和我。

近年以復仇為主題的電影﹐ 最讓我留下印象的是韓國導演朴贊郁的《 原罪犯》﹑《 復仇》 和《 親切的金子》三部曲。 和中島一樣﹐ 朴贊郁也擅長經營影像﹐ 不過他的《 復仇》三部 曲﹐ 主角均為社會上的邊緣人士(不管是事前或事後而言) ﹐ 這剛好和《 告白》的主流社群(中 產階級) 不同﹐ 亦正因為後者的貼近生活﹐ 其復仇心理和計劃便愈發讓人心寒。 不論是為 女報復的女教師﹑溺愛兒子的母親﹑ 冷漠的學生和思想扭曲的殺人者等﹐ 無一不自私自利﹐ 為了自身的利益或心事而罔顧社會道德和法治﹐ 終釀成社會悲劇。

出身廣告導演的中島哲也﹐ 向來擅長堆砌影像﹐ 例如前作 《 花樣奇緣》便透過天馬行空的 畫面設計﹐ 把一個灰暗的傳記拍得奇妙活潑﹐ 儼如現代童話。 今次《 告白》則一反常態﹐ 不再強調色彩繽紛的華麗影像﹐ 而是配合主題﹐ 主色調以深藍和大量暗色為主﹐ 配上幾乎 佔九成 的慢鏡頭處理﹐ 整體雖略嫌造作﹐部分鏡頭也來得重複﹐ 但在出色的場面調度和剪 接下﹐ 總算凝造出絕望蕭煞的氣氛﹐切合題旨的帶出表面美麗內心醜惡的意象 ﹐ 也讓人 佩服編導的藝高人膽大(除了王家衛的電影﹐ 很久沒有看到慢動作這麼多的電影了) 。

《 告白》包攬的社會問題頗為複雜﹐ 一籮筐沉重的議題頗容易讓人感到吃不消﹐ 但好在導 演中島哲也能夠做到深入淺出﹐ 在亟為商業化的包裝下 ﹐在帶出一系列的社會現象之餘﹐ 也成功保持電影的通俗娛樂性﹐ 所謂的「 雅俗共賞」﹐ 這就是最佳例子。

文: Kantorat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