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我別走
Laundry
評分: 9/10
年份: 2002
片種: 劇情
導演: 森淳一
演員: 窪塚洋介, 小雪, 內藤剛志
雖然我不知道聖丹斯電影節是什麼,雖然我不是很認同這個 不夠深刻的中文片名,只是幾個讓人聯想到張震越的字, 但是,《Laundry》,的確是部感人的作品。
這是在窪塚洋介跳樓摔傷前不知多久的作品( :D 是的我在取笑他...)。
窪塚演的Teru,從片頭一長串的口白和不甚靈活的肢體動作看來, 會立刻讓人在心裡認定,Teru是小時候受傷而造成智力障礙的20歲青年, 總是帶著一頂造型特異的尖頭毛帽,阿甘般的角色。 Teru替婆婆看守一間自助洗衣店,從事防止內衣遭竊的巡警工作, 每天準時到Laundry開店,卻會忘記自己把鑰匙放在哪裡,而呆站在門口許久,直到找到為止。 他會搬出一張老舊的竹藤椅,坐在大門口,瞪大眼睛注意著週遭發生的事。 Laundry裡在意料之中的安排了具有喜感的顧客, 像是愛拍花朵寫真的婦人、每天固定來洗一件背心兩件內褲的老人, 和賽前總是信心滿滿、卻已經18連敗的拳擊手,Teru對他們如數家珍般熟悉。
水繪,小雪的角色,一開始出現在Laundry裡,表情悲傷的等待, 因為在烘衣機裡留下一件忘了帶走的衣物,而讓Teru追到公寓門口。 水繪被從未現身的Teru婆婆說是不正經的女人,但這句話是什麼涵義Teru不甚明白。 她曾經愛上一個腳踏車郵差,卻在生日當天知道他竟是有婦之夫, 倍受打擊後,她莫名的走到一家珠寶店,偷走一只戒指, 此後她就像被控制一樣,開始不斷偷竊,然後把偷來的東西投進郵筒, 把自己變成了一個心靈不正常的人, 就連Teru這個外在不正常的角色,內心都比她單純健全。
但她仍然試圖掙扎,於是面對著長長的水坑, 想像成是她的試練,要是跳過了,她相信自己將會改變。 "想像一下?" "想好了" 當水繪用飛翔的姿勢恰巧越過了那段試練的長度, 彷彿宮崎駿電影畫面般優美。 回到Laundry之後Teru才發現,她又留下一件忘了帶走的衣服, 上頭卻有一大片她自殺未遂的血跡, 在Laundry這個洗去人們衣物髒汙的地方, Teru用大量的洗衣精和泡沫替水繪洗去代表她人生某段髒汙的證據, 雖然他並不完全明白那是什麼。
當水繪在家鄉生活、找工作、穿正常女孩子穿的鞋,努力改變自己時, 婆婆和Teru失去了Laundry, 店裡所有東西都不屬於他們的,除了那件水繪遺落的裙子。 於是Teru搭上養鴿男子的便車,聽了他和會學烏鴉叫聲的女子的一段往事, 輾轉找到了水繪,歸還那件被Teru天天清洗到破損的裙子, 雖然多了幾道粗糙的縫線,卻已然不見血跡。 對Teru而言,毛帽底下藏著幼年意外的痕跡, 對水繪而言,在充滿洗衣精氣味的裙子上,那道縫線卻是想把傷痛癒合的痕跡。
大多數的人都會認為,像Teru那樣的人要生存是不容易的, 但是比起平凡人擁有過多的焦慮和危機意識,Teru的純真反而讓他有貴人相助、更自在的活著。 Teru婆婆過世,轉而投靠的養鴿男子突然決定要完成結婚的心願, 便留給他們車子和鴿子事業離開日本, 雖然第一次接手的婚禮任務,因為Teru感動得忘了打開鳥籠而失敗, "我們也來辦一場這樣的好婚禮...但是誰來放鴿子?" Teru疑惑的想著,說他得好好練習在自己的婚禮上放鴿子飛翔。
好不容易擁有了尋常的生活、尋常的心態,可以遺忘過去痛楚的時候, 在一家精品傢俱店,水繪看著被Teru意外撞斷的昂貴水晶花, 為了不被發現而默默放進口袋,卻失風被抓進囚獄。 水繪曾經說,"永遠不用擔心Teru會背叛我,而是擔心自己會背叛他", Teru在大雨裡哭喊,漫無目的走回空無一物的Laundry, 在那一張老舊的竹藤椅旁,夢到他曾經告訴水繪、那個忘了結局的故事, 其實既不是快樂的、也不是悲傷的。 水繪出獄之後,找到揮舞著紅旗、放著鴿子的Teru, 他們閉上眼睛,舉行一場Teru練習很久的婚禮。
所以《Laundry》是一個愛情故事,漥塚和小雪,兩個手長腳長的組合。 漥塚演Teru不用過度誇張的方式,而是演出像小孩子的純真, 小雪的水繪時常面臨掙扎,有許多內心戲,在正常和不正常的界限裡徘徊, 他們一個是生理上的殘缺,一個是心理上的不完整。 導演森淳一的敘事結構很明確,把枝微末節給直接省略 (例如Teru婆婆只存在Teru的口白裡), 又用完整觀照了所有配角人物,在片尾用幾個畫格各自交代; 抓準時機延續故事,把許多情節用小小的動作交代,就能令人明白; 善用鏡框裡的事物作對照和隱喻, 例如水繪妹妹和駱駝男就像水繪和Teru, Teru在傢俱店看上的椅子和Laundry的藤椅也是。
啊,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太喜歡日文的原因, 漥塚和小雪的聲音一直回盪在腦子裡, "想像一下?" "我在想了"
猛人- 窪塚洋介
文: happi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