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著名導演阮世生獨家專訪(Part II)

談香港電影

動映地帶: 看回你以往的一些作品， 好像你參與編劇的《 忘不了》、《 金雞2 》 ， 甚至 你執導的《 絕世好賓》 ， 都強調著「 自 我認知」 這個主題， 你為何會有這種思想模式？

阮: 這方面完全沒想過， 例如你說《 忘不了》 或《 金雞2 》 ， 都跟我編劇這崗位有關。 因為我入行是做編劇， 我很清楚編劇的崗位是什麼， 編劇是要跟導演產生化學作用， 看看 有什麼東西想講？ 然後當電影表達很不好時， 就去幫助他， 而不是我去寫個劇本， 叫導演 一字不漏地拍出來， 這是沒可能的！ 《 忘不了》 可能對於爾冬陞來講， 有些東西想講， 而 我就想到一些講故事的角度， 再一同度這個故事出來。 《 金雞2 》 就可能陳可辛或趙良駿有 些東西想講， 可能在沙士期間想寫個這樣的故事， 可能想寫張學友這個人物， 講他跟吳君 如之間的瓜葛， 那我就幫助去編出來， 是甚為服務性的。 到了我自己的故事， 有些東西我 試過的我不想再拍， 即周星馳拍完《 少林足球》 ， 也不會拍《 少林籃球》 、 《 少林排球》 ， 他都不想去重覆， 這也許是創作者的一個心結。 對我來說每部戲就是不同的戲， 例如我有 三樣東西想去做， 就看看哪個較成熟？ 哪個能得到較好的製作條件？ 可能時也命也， 就這 樣開了一部戲出來。 很難說自己寫到一個劇本， 就一定要拍這個劇本， 不拍這劇本就寧願 不做！ 我覺得又不會去到這個地步， 因為創作者一定有很多東西想講， 只是在不同形式、 不同種類的戲中， 去講這些東西， 還有很重要的是你講的東西， 別人有沒有共鳴？ 如果沒有共 鳴， 觀眾笑又笑不出， 哭也哭不出。

動映地帶: 你剛也提到著重故事的思想性， 希望觀眾可從喜劇中也能帶些東西走， 但市 場上也出現不少反智式的喜劇， 你怎樣看這類反智喜劇？

阮: 我覺得真的沒所謂， 因為觀眾是消費者， 是觀眾選擇去入場的。 市場上有很多不同 的東西， 那就去看看出來的效應怎樣？ 我們不能夠去排除其他人， 而去說自己是最好的， 這是沒可能的！ 任何創作者只要是有心， 去投入地講一些訊息便可。 就算是沒有訊息的， 是 純粹去逗觀眾笑， 若果成功的， 他也是個成 功的娛樂大眾的創作者。 若去排斥他們， 我們 當年就不會有周星馳的出現， 不會有「 無厘頭」 出現， 我們不能抹殺了他們。 有些人可能根 本沒甚麼想講， 只想娛樂一下大家。 或者可能不是講笑話， 有些人可能很會拍緊張的東西， 就拍部緊張的電影， 好像彭氏兄弟一樣， 他們說會拍些緊張的東西， 就拍部緊張刺激的東西 出來吧！ 我們沒有這麼大責任去講社會、 講人生。

動映地帶: 若順應觀眾要求拍反智喜劇， 但又要把一些訊息放入， 那你會如何在觀眾及你個人 的喜好中作取平衡？

阮: 首先一定要過到自己那關， 第二是你所講的東西， 跟這社會的人有沒有感應？ 我常 覺得電影是來自生活， 如果是脫離生活的， 就是另一類的電影了， 每樣東西的創作背後， 都 應該要有生活感， 那你講一句笑話， 觀眾才懂得去笑； 你去講一件事， 觀眾才會有感覺。 故那平衡位就視乎你有否留意這個社會， 然後在社會裡拿個材料。 例如《 絕世好賓》 ， 我 都是借了一個身份去講一段都市愛情， 所有東西大家都會會心微笑， 因為大家都可能覺得 菲律賓工人就是這樣！ 大家也會投入了一些已知的東西進去電影， 可能大家也會這樣去指 點、 遭質那工人。 今次《 神經俠侶》 亦然， 警察原來都可以是這樣， 都可以是懶散、 無奈 的， 否則怎樣？ 去拯救世界嗎？ 不能夠的！ 這些東西大家都會有同感， 因為這些東西都是 發生在自己身邊。

動映地帶: 那你都很著重故事的實感？

阮: 作為一部時裝片， 一定要塑造一個世界出來， 除非這個世界很抽離吧！ 因為時裝 片應是要與世界有呼吸的。

動映地帶: 現在香港電影的市道差， 你認為現今的香港片最需要是什麼？

阮: 需要的東西…… 太多了！ 哈哈…… 因為有些東西是不能回頭的， 例如投資的眼光， 怎 能夠回頭呢？ 又例如投資的規模， 能否每部電影都有過億的投資？ 不能夠！ 又例如發行的 制度， 我有時覺得觀眾不入戲院， 不只是因為BT ， 而可能因為既然六星期後就能買到影碟， 何必要在三星期內趕入戲院看？ 我相信若要隔一段長時間才能再看， 觀眾才有衝動去入戲 院看， 否則為何要入戲院？ 但又要想發行商可以從影碟、 賣版權到電視台這些方面賺錢， 那他們就決定了為這些錢而犧牲了票房， 這些我們都不能夠控制的。 所以我們作為導演的， 只能不要太看重票房， 因為不論票房好與壞， 都會給人看到的， 只是從什麼途徑看到？ 不過 當然若有大明星、 大宣傳、 大檔期， 那當然能夠製造大的入場慾， 否則我們都沒有辦法。

動映地帶: 你是否認為電影其實仍未走入絕路？

阮: 現在應是一個嚴峻的時候， 但我覺得是一個講實力的時候。 以前有些戲可能不知 何解？ 這樣的戲仍會有票房啊！ 會可能覺得用十日、 八日拍部戲， 仍有機會僥倖成功。 但現 在沒有了， 我覺得觀眾成熟了， 而非聰明了， 因為觀眾一向也是聰明的， 是現在比以前成熟 去選擇。 現在已不能再有僥倖， 就算更大的卡士， 有十個大明星放在眼前， 但不好看的一樣 不會去看， 即不能再以為有卡士就有觀眾。 我作為觀眾， 我就會只想看一些自己有興趣的東 西， 就算上映時不看， 遲些出VCD 也會找回來看， 從我收到的消息得知， 《 絕世好賓》 是去 年最暢銷的影碟， 這樣都已經很好了！ 雖然不是全年最賣座的電影， 因為票房是不能由我們 控制。

動映地帶: 在這嚴峻的時期， 你對於一班新入行的電影人， 有什麼寄語或鼓勵？

阮: 我由十多年前都這麼說， 首先你不要有家庭， 若家庭等著你賺錢開飯的， 就別入這 一行了！ 我都是賺得很辛苦的， 哈哈…… 第二就是你要真心有興趣， 不要怕蝕底， 若沒有興 趣， 做人有這麼多東西去玩， 何必玩這一行？ 你去炒股票， 或去開一間鋪頭， 可能都較有前 途。 第三是不要太快讓自己停， 不要太快判斷這適合自己、 這不適合自己， 我到今時今日仍 然看很多電影， 就算不進戲院都有看影碟， 我真的把自己興趣， 放進生活的一部分。 不要讓 自己的生活停不來， 不要咬定什麼戲就一定不看、 什 麼演員就一定演得差， 我沒有這個陰 影的， 因為我相信所有拍電影的人都有良心的， 而現在就更越來越有良心， 否則就不能開 戲。 所有演員其實都很努力去演好自己的角色。 我反而覺得很多新入行的人很快就有偏見， 會可能認定哪個導演就一定好看， 就算看不明白都是好看的！ 要明白電影有很多種類， 不要 這麼快給條件局限了自己， 這才能看多一點。 因為人家成功、 失敗， 都是人家的事， 而不是 你的事， 你不要那麼肉緊當作是你的事。 就算人家說A 片好看也不關你事， 你只是去判斷為 何觀眾覺得A 片好看， 而B 片就不好看？ 你反而要去留意背後的原因， 這樣才會成長， 我們 需要更宏觀地去看電影。

個人經歷
動映地帶: 不如又談回一些輕鬆些的個人問題， 不少導演的創作都基於童年的經歷， 你 又有否一些童年經歷而影響了現在的創作？

阮: 我可能不是基於童年， 而是基於我有小朋友， 我有時都希望我的電影， 他們都能 夠看的。 若你問我， 我寧願看完一部 戲是開心的， 雖然電影可能好像過山車一樣， 我不希 望看完電影， 所有主角都死掉， 這個世界沒有希望。 我想若《 明日之後》 的結局是所有人 都死掉， 那就不會這麼賣座的， 哈哈…… 這也是個簡單的觀感， 為何我要看這部電影？ 因為 看完之後會開心些， 我會對生命積極些， 做人有些希望。

動映地帶: 這樣看來， 你應該都是個很樂觀的人？

阮: 我們是很需要樂觀！ 香港人經歷了這麼多事情， 不能夠不樂觀！ 作為一個娛樂的 商品， 就算不是能夠在當下娛樂到觀眾， 你也潛移默化了一些東西在內， 這個社會是positive 的， 沒有人希望社會是互相殘殺的， 就是這麼簡單！

動映地帶: 你初初入行做編劇， 是否都是基於興趣？

阮: 嘩！ 問到歷史這問題！ 哈哈…… 我以前在中學辦過一些話劇， 但當時又不是對電影 很大興趣， 不過七、 八歲就由父母帶我去看電影， 雖然我也看過李小龍， 但真的沒想過自己 會是編劇或是導演， 我是後期才覺得自己的性格適合做電影。

動映地帶: 看回自己在影圈的成就， 你會給自己一個怎樣的定位？

阮: 我不覺得自己很有成就， 但又不是沒有成就， 我覺得自己的電影， 有時能夠影響 到一些人的想法。 有時候一些人會說： 「 原來這部戲是你拍的？ 很好看啊！ 」 這已經很足 夠了！ 而不一定要得很多獎， 或是要有多少票房， 因為很清楚遊戲規則不是由自己控制的， 只是別人簡單一句稱讚， 或衷心覺得我的電影改變了他的一些想法， 我不相信觀眾看完我的 電影會心情沉重， 然後覺得不看也罷， 我不相信會這樣。 看我的電影的人， 都一定會覺得這個 世界會更美好。

動映地帶: 你從影多年， 編劇、 導演都試過， 就是未試過充當電影監製。 以前看你 的訪問， 你看來對電影監製這職位都有點微言， 你怎樣看電影監製這個職位？

阮: 電影監製有很多種， 需要視乎你要一個怎樣的電影監製。 今次有爾冬陞及方平做我 的監製， 他們有自己做監製的形式， 有很多煩惱會替我解決， 而故事或技術上的問題需要調 整， 他們也會給予意見， 我就是需要這樣的監製。 但有些監製， 只是純粹掛名， 轉頭就走開 了的， 因為他是老闆， 就掛名做電影監製。 我覺得香港現在需要的是監製， 多於需要導演！ 因為一個監製， 是應該很清楚他需要什麼配菜、 材料， 然後再找什麼導演來拍， 這樣會否好 些？ 這樣一個有組織性的監製會好些！ 我覺得陳可辛是個好監製！ 導演是怎樣、 演員是怎 樣、 針對的觀眾是怎樣、 電影的包裝是怎樣…… 他會很全面地掌握這是部怎樣的電影， 他是 個很成功的監製。 現在不是你做導演， 想拍什麼就拍什麼， 對我來說， 我覺得每個導演都需 要監製， 杜琪峰需要監製、 王家衛也需要監製， 若沒有監製， 可能導演自己會轉入牛角尖， 不能夠自己想怎樣就怎樣的！ 有些事是他能夠給你意見， 而令事情變得更成功， 那為何不需 要一個監製？ 有時候不同級數的導演， 都會找回一個不同級數的監製， 去從旁看著導演的一 切， 有時候可以告訴導演： 「 你這樣拍不行的！ 」 或「 你這樣拍會把故事拖得很長！ 」 一定 要有這些意見， 去令導演清醒一下。 每個導演對自己的作品都會很執著， 所以我覺得香港 現在最需要是監製！ 不過當然更需要可能是創意和劇本， 但這些不是每個導演都有能力去處 理得到， 可能先有了劇本再找導演拍， 遇上一個有興趣拍的導演再作選擇， 在這製作初期的 時候， 監製就變得相當重要！ 不是各就各位， 才去找人做監製， 這樣已經沒用了！ 那麼這人 已經沒甚麼責任感， 只是埋位等收錢， 掛名做電影監製， 只要沒有over budget 就收貨， 但他又 真正能否對事情有幫助？

動映地帶: 你自己有否打算擔任電影監製？

阮: 若我要去做監製的話， 我一定要很清楚做導演的每樣事情。 我覺得現時自己仍未 了解到全部， 每一日都仍在學習， 去學習原來每一個小小的環節， 都足以影響一部電影， 要如何 令電影拍得更有水準？ 我都仍然在學習。 所以我覺得現在自己做監製， 是幫不到人 的， 若說去幫一些新晉導演， 那新晉導演任何人都可以幫到他， 不用我做監製才幫到他。 到我真正做監製的時候， 可能要到我真正清楚整個電影製作過程的時候， 才會有此嘗試。

動映地帶: 你以前也試過填詞這工作， 為何當初會接觸這工作？

阮: 我填詞是很外行的， 亦不是一項專業， 其實填詞的收入比編劇還好， 哈哈…… 當 時第一首填的詞是《 金枝玉葉》 內的插曲《 今生今世》 ， 那時剛好我是編劇， 《 追》 當時就 早已填好， 又剛好有首插曲， 許願就叫我去填詞， 我最初都懷疑， 但之後填了一星 期就交 稿。 我都只是填過幾首歌而已， 好像有一次填陳慧琳的《 誰願放手》 ， 那時說有一首 慢歌， 又填了一星期就交稿， 我還叫對方別催我， 否則我就不懂去填的了。

動映地帶: 為何現在不繼續填詞？ 你自己的電影何不試試？

阮: 你也知現在填詞找哪些填詞人， 而我自己的電影裡面， 我就倒較喜歡別人的歌， 好像我今次都買了一首林憶蓮的《 假如讓我吻下去》 。 有時我聽歌覺得不錯的， 我都會記 低， 看看將來有沒有機會用到。 我每部戲都想有些歌， 但有時都給監製罵， 問我為何一定要 有歌？ 因為由《 每天愛你8 小時》 有《 愛如潮水》 ， 到《 絕世好賓》 也有首梁詠琪的《 狠心 愛我》 ， 我就喜歡這樣有首歌會較抒情， 但要自己填就即是給自己多一樣工作， 問題就在於 是否自己做得比人好？ 有時候自己真的沒有這樣的能力， 就找回一些適合的人去做。

動映地帶: 看回編劇、 導演、 填詞三方面， 哪方面給你最大的滿足感？

阮: 我填詞太弱了， 偶爾都是機緣巧合。 我永遠也覺得編劇給我最大的發揮空間！ 因為 有時候做導演， 壓力不少﹐ 好像《 神經俠侶》 去年四月拍， 到今年一月才上映， 足足做了九個月， 能否 縮短製作時間？ 可以！ 怎會不行？ 但其實現在最少都要半年至九個月去做一部電影， 什麼壓 力都要導演承受。 相對來說﹐ 編劇承受的壓力就沒這麼大， 理論上三個月至半年， 什麼劇本 也能做到出來， 因為我們寫出來， 到怎樣拍都是導演決定， 但我們一定要相信合作的導演， 他是處理得到這個劇本， 編劇就不用想那麼多， 起碼不用想這場又要用多少錢？ 但作為導演 去創作劇本時， 已經有很多限制， 考慮的事情一定較多， 沒有那麼天馬行空。

動映地帶: 你擔任編劇的時候， 對拍攝電影的參與會否都是很多？

阮: 多的， 但多得來又不是最多的那個， 不過我已比很多人多， 因為我當時算是個全 身投入的編劇。 當時很多人在電視台工作， 但又在出面寫電影劇本， 又可能到電台工作或寫 書之類， 很多種不同類型的編劇都出現過。 我這種就多年都是全身投入的， 即接了一部戲之 後， 我就不會再接其他電影， 拍的時候我又會到拍攝現場， 跟演員介紹故事、 人物角色。

動映地帶: 現在電影市道低迷， 假設有一天你的工作飯碗不保， 你會選擇繼續堅持理 想？ 還是另謀高就？

阮: 你這個真是好問題！ 哈哈…… 那若果真的到了世界末日， 大家都沒辦法， 一定要去 逃亡。 但為什麼會到了世界末日？ 是天災還是人禍？ 如果是人禍的話， 你又能夠突圍而出？ 能否用回最基本的信念去做一個project ？ 我有時覺得自己都不是用很多錢來拍戲， 有些導演 可能沒錢就不懂怎樣拍， 我覺得我能夠繼續拍我喜歡的東西， 我一定會繼續拍下去， 不是 一定要很多大明星、 很大的製作費， 對於我來講仍然有生路。 但我當然不知道其他人的想 法， 始終現在是個很淘汰性的時候， 我想不止香港電影本身， 而是因為荷里活的電影製作， 已經大得令我們望塵莫及。 但又真的是否所有觀眾以後只看西片？ 那就交由歷史去判斷。

動映地帶: 最後想問你下一步有否已經開始籌備開拍的計劃？

阮: 我現在都在想一些關於題材上的東西， 不想再很一般地開戲。 題材上其實有很多可 能， 人與人之間太多東西可以發生， 只是你要用什麼方式、 手法去講？ 古裝也好、 時裝也 好， 人與人之間太多東西是講之不盡。 我其實很想講一個很有希望的故事， 但要看看製作條 件能否配合？ 或者演員又能否再有突破？ 因為我覺得太多演員， 觀眾已經看到沒有感覺了， 這很大件事的！ 你試想想若周星馳三年有十部電影， 觀眾也不會再這麼踴躍地去看， 還要下 個月便出VCD ， 你都不會去戲院看啦！ 現實就是這樣， 坦白講， 我作為觀眾來看， 我覺得現 在的演員真的未必吸引到我去看。 若我要再拍某些演員時， 有些情況要再小心、 再聰明一 點， 不能隨便地這個加這個， 就一定大賣， 現在不能這樣的了。 加上要給觀眾覺得這東西真 的未看過， 他們才會入場看。

動映地帶: 那你還想跟哪些演員合作？

阮: 都有很多的， 我不會抗拒跟任何演員合作。 好像吳彥祖﹐ 我覺得幾有趣， 他現在才 給我覺得做戲開竅， 可能他現在才發現做戲的樂趣。 另外劉青雲我仍想再拍的， 我覺得尚可 以拍得更好笑， 更可以給人感覺到世界的好， 再合作也很好的。 就算陳奕迅也想再拍， 但一 定不在今年內， 因為我今次拍得他很盡， 他 三十歲的心態， 配合角色的三十歲心態， 拍得 都很到肉， 看過的都覺得陳奕迅比以前演得好很多。 但不能每次都這樣， 必須「 過冷河」 一 會才能再發掘他更多新的東西。

動映地帶: 好的！ 今天謝謝阮導演接受我們的專訪！

阮: 謝謝你！

訪問期間監製方平和爾冬陞剛好路過﹐ 於是拍下合照 。

總結
總括來說， 是次訪問的進行十分成功。我們想再次多謝阮世生導演能抽出寶 貴的時間接受我們的獨家專訪， 不厭其煩地詳盡解答了我們所有的問題﹐分享 了很多心得和感想。 另亦十分感謝路過的兩位監製方平和爾冬陞應邀替我們拍攝一 張《 神經俠侶》「 全家福」。

謝謝！
文/ 採訪﹕ Eric Liu
攝影﹕ Niro Suen
策劃: K. Lui, Niro Suen
劇照提供: 寰宇娛樂宣傳部
1/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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